其中有个黄毛一进门就把手往面前的一张餐桌上一拍,大声道:“人都死哪儿去了,上菜!”
中年人闻言赶紧从厨房跑了出来,一到这几位,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战战兢兢地道:“曾二哥,怎么是你们呀!”
那个黄毛闻言白了中年人一眼,道:“唐大贵,怎么着?老子上你这儿来吃饭你不欢迎?”
“哪里哪里,我哪儿敢不欢迎曾二哥您呀!您几位吃点啥?我马上去做。”
“算你狗日的识相。”黄毛和另外三个年轻人坐了下来,道:“来盘山椒鸡,要一个红烧野猪肉,再来一盘碳烤狍子肉和一份卤蛇肉,还要一盘干煸兔子肉,汤就随便了;对了,拿两瓶五粮液过来,啤酒也抬一箱。”
唐大贵闻言额头冷汗直冒,可是这几位爷他还真不敢得罪,哆哆嗦嗦地强打笑颜进了厨房,不一会儿,黄毛那一桌就开始喝酒划拳,小餐馆一下子变得乱糟糟起来;靳战东听着这大声喧哗的声音非常不爽,刚想过去招呼一声,就发现林枫在给他递眼色,靳战东无奈,只得坐下来继续吃饭。
自从这几个年轻人进来了以后,林枫明显放满了吃东西的速度,他想这几个家伙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因此他也叫唐大贵拿了几瓶啤酒过来,和靳战东、李敬一起慢慢的喝上了。
这一喝就喝到了夜里十一点,黄毛等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指着唐大贵道:“今儿这顿饭算是你付的利息,赶紧把安保费给交了,听见没?你他妈都差了三个月没交钱了。”
唐大贵呵呵的赔笑道:“曾二哥,您再宽限几天,您也知道,我们两口子就靠这么个小店维持生计,我儿子还在上高中,家里老婆又有病,实在是手头紧呀!”
黄毛打了一个酒饱嗝,指着唐大贵冷笑道:“每次找你拿安保费你他妈总有这样那样说不完的借口,我告诉你,最多再宽限你三天,三天以后你他妈再不交钱,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烂摊子。”
“是是是。”唐大贵一脸的无奈,只得不住地点头;黄毛拿了一根牙签叼在嘴里,带着三个年轻人晃晃悠悠地上了桑塔纳扬长而去;几个人前脚刚走,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背着个书包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问唐大贵道:“爸,曾二狗又带人来闹事儿了?”
“哎!”唐大贵长叹了一口气,道:“平娃子,大人的事儿你少管,好好念书才是;对了,你咋这么晚才回来?不是九点钟就下晚自习了吗?”
平娃子闻言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了唐大贵,道:“爸,我去找了个搬水泥的活儿,每天扛两个小时,老板给我十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三百块,又可以给我妈多买点儿药了。”
唐大贵这时才发现平娃子一身全是水泥灰,望着自己稚气未脱的儿子,他的眼眶红了;轻轻拍了拍平娃子的肩膀,唐大贵轻声道:“快去洗洗,瞧你这一身脏的。”
平娃子进去后,林枫对唐大贵道:“老板,结账。”
唐大贵闻言笑呵呵地走了过来,道:“三位吃好啦!一共一百块钱。”
林枫递了一百元过去,道:“老板你是姓唐吧?”
唐大贵点头道:“对,我叫唐大贵,街坊四邻都叫我老唐。”
林枫问道:“老唐,刚才那几个二流子是干嘛的?我咋听说还有什么安保费,这是咋回事儿呀?“
唐大贵一听林枫说的是普通话,还以为这是几个出差到宣河的外地人,当下他也没有隐瞒,叹着气道:“这几位都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地痞,什么安保费呀!说白了就是保护费,你说我开这么个小店,又不招谁惹谁的,保护个屁呀!“
林枫闻言问道:“既然如此,你咋不报警呢?”
“呸!”唐大贵闻言对着门外就吐了一口唾沫,道:“报警?这帮警察跟曾二狗他们都是蛇鼠一窝,指望他们,还不如去庙里烧几炷香自求多福呢。”
林枫着唐大贵脸上愤愤不平的表情,心里甭提是个啥滋味了,来要在宣河破局,首先就得整顿警容风纪;正想着这事儿,一辆警用越野车停在了门口,几个警察走下车来,还没进门就在大声嚷嚷:“唐大贵,好酒好菜的尽管拿上来,饿死老子了。”
林枫见状当即对唐大贵道:“我觉得还有点儿饿,这样,你再随便给我们上几个菜,再拿五瓶啤酒过来。”
唐大贵疑惑地了林枫一眼,不过既然人家拿钱吃饭,他也没理由拒绝,当下他呵呵一笑,道:“您三位稍等,马上就来。”然后跑到门口去招呼那几个警察去了,靳战东则再一次把自己的手表对准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