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衙内发话,阎光头哪敢不从;他一把放开哭泣的兰兰,点头哈腰地对林枫道:“枫少,对不起。”
林枫没有理他,而是不满地问张亮道:“你小子发什么神经?”
张亮当即指着兰兰告起了状,“哥,这傻妞儿不懂规矩。”
“咋不懂规矩了?”
“她一来就问咱俩的身份,这是她该问的话吗?”
阎光头一听就火了,你个死丫头片子,你想害死我呀!眼他又要冲过去打兰兰,林枫赶紧指着他道:“所有人都给我出去,包括你。”
“枫少,我……”
“滚蛋!”
林枫一声怒喝,阎光头赶紧招呼众人快闪,临出门前,林枫指着阎光头道:“我警告你,别动那个女人一根毫毛,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是是”阎光头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今儿这事儿给闹得,本来还打算巴结巴结林枫跟张亮,没想到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真他娘的衰。
出了门阎光头狠狠瞪了兰兰一眼,吓得兰兰脸都白了;不过阎光头最终还是没动兰兰一下,有林衙内打招呼,他不敢。
浴室内,林枫拿出一盒金钻芙蓉王来抽了两支出来,然后含在嘴里点着,接着递了一支给还在气头上的张亮;张亮接过烟来猛吸了几口,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林枫轻轻吐出一个烟圈,表情严肃地对张亮道:“亮子,哥跟你说几句话,甭管你爱听不爱听你都给我听好了。”
张亮抽着烟没有出声,就听林枫正色道:“哥知道刚刚那个女人做得不对,她犯了欢场上的大忌,可你呢,你就做得对了吗?你是人她也是人,社会地位虽然不同,可人格上大家都是平等的,你不能因为她是个欢场女子就随便对人家发火,欺负一个弱女子不算本事,出来做这行的基本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孩子,有钱有势谁会干这卖肉的买卖,你这样欺负人家你好意思吗?那样只会让别人笑话你恃强凌弱。”
“哥,我……”
“你听我说完你再说。”林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张亮的话,继续道:“我知道你以后也想进入仕途,可你以为凭着家里的关系你就可以高官厚禄?就可以威振四方?你错了,没有一个博大的胸襟和一个高尚的品德,你什么也得不到;不但得不到,甚至还有可能会连累家里;古人说得好,要以德服人,哥能混到今天,靠的也就是这四个字。”
说到这儿林枫吸了两口烟,又道:“古人还说过一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刚刚那个女的是犯了忌讳,可有那么严重吗?人家就是随口一问,你不搭理她或者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就完了吗?用得着你对人家大吼大叫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阎光头有可能会为了巴结你而杀了她?凡事三思而行,谋定而动,要发火可以,把后果想好了,你要能摆平或控制得住局势你随便发,什么都不想就随便发火,这个才是忌讳!官场上的大忌讳!”
林枫从来没有这样严肃地教育过张亮,张亮被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只听张亮泪眼汪汪地对林枫道:“哥,我错了,以后我一定改。”
林枫知道,这一次他不是在演戏,而是真心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当下林枫对他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亮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希望今天的这番话能对你的将来有用,现在你觉得你该干什么?”
张亮低着头小声地道:“跟人家道歉。”
林枫闻言随即对着门口喊道:“阎光头,你进来一下。”
话音刚落,阎光头就赶紧推门跑了进来,满脸堆笑地道:“枫少,您有何吩咐?”
“你把刚刚那个女的叫过来。”
“是,我马上叫她进来。”
阎光头出了洗浴室的门,来到兰兰的身边,此刻她正靠在沙发上不停地哭泣,另外几名欢场女子正在不停地劝她;到阎光头过来,旁边那几名女子赶紧站了起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走,跟我进去。”
没想到话音刚落,兰兰就一下子从沙发上跪到了地上,抱着阎光头的一只裤腿痛哭流涕地苦苦哀求道:“阎总,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不去!呜呜……”
阎光头闻言正准备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却听到身后传来林枫的声音:“算了,在这儿也一样。”原来林枫和张亮听到了兰兰的哭声,已经从洗浴室里走出来了。
外面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望着林枫和张亮,虽然他们不清楚林枫的身份,可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能让自己老总如此敬畏的人,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林枫对着兰兰努了努嘴,张亮迈步走了过去;兰兰以为张亮要对她不测,当即吓得六神无主在地上直哆嗦;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张亮在距离兰兰大约一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然后摆出一个立正的姿势,毕恭毕敬地给她鞠了一躬,诚恳地道:“兰兰姐,我刚刚对你态度不好,害你受了委屈,对不起!我现在郑重的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兰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瞬间涌上了心头,下一刻,她放开声音嚎啕大哭起来,林枫不知道这眼泪是什么味道,但肯定不会是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