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袁姨娘此时也是权衡再三不好取舍,只好冷眼旁观。苏名溪自然也不会在乎她的态度,他来找母亲是另有事情。因说完了锦缎,便淡淡道:“今年下姑苏替太后采买寿礼的事,皇上很可能会交给我来办,到时候势必要离家一阵子,我想着小白也不小了,所以想带他出去见见世面,有阿峰看着,出不了事,娘意下如何?”
刘夫人犹豫道:“皇上若交给你办,你自该尽心竭力才是。只是小白还不到五岁呢,就跟你出去跑,这会不会有风险?阿峰再稳重,那也是个孩子。”
苏名溪笑道:“又不是我一个人,难道船上没有仆人侍卫?让大家精心一些也就是了。娘亲不必担心,多则一个月,少则大半个月也就回来了。”
刘夫人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事儿就由你来定吧。和你爹爹祖母说一声。”
苏名溪答应了,正要离开,忽听母亲又叫住自己,听她犹豫道:“前儿雪宁侯也遣了人来探口风,他的嫡孙女如今也有十六岁了……”
不等说完,便见苏名溪摇头正色道:“娘,这种事情以后不必问我,你直接回绝就行了,难道忘了小白是为什么闹离家出走?忘了以为他身死时,咱们家是怎么样的凄凉悲惨吗?”
刘夫人蓦然打了个寒颤,显然也是对那一幕心有余悸,叹了口气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苏名溪松了口气,暗道真不愧是自己的儿子。虽然闹了那一下子,却替他爹省却了无数麻烦。不过想到那一阵自己的肝肠寸断,心中也是后怕。
且说徐金鹏,满怀希望的等着阮云丝的消息。自以为这一下天衣无缝,总算可以剪除了后患,谁知三天后。却等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噩耗:阮云丝竟然和素家言归于好,再次谢绝了他的招揽。
得知真相的徐金鹏简直就要发狂了,砸了书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也不顾别人阻拦,骑了马就往小王村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只有她死,流云才是我的,不然我所有的心血和付出,全都要付诸东流,杀了她……
他满怀杀意而来。到阮家时便下了马,刚巧看到阮云丝出门往西而去,他便将马拴在树上,小心跟在对方身后,上一次来的时候就四下里看过,往西直到二三里才有一个村子,要想杀了这个女人,那段二三里的小路就是最适合的地方。
阮云丝的确是要往猎户村而去,她偶尔也会去王氏家串串门子。说说话,因为前两天苏名溪过来,带了狗子等人回来,所以今儿倒出功夫,特意去王家问问王氏狗子在国子监的情况,苏名溪说他们在那里呆的很好。毕竟只是一面之词,有些话,孩子们只会和自己的父母说。
谁知走到半路,便感觉身后似乎有点不对劲。她心中骇然,暗道糟了,难道有歹徒瞄上我了?早知道该带着小黑出来。因一边走,一边向身后张望,步子也渐渐加快。
徐金鹏见她察觉,索性也不再隐藏,看看四下里无人,这样的半上午,人多在地里或者家里,鲜少有人走这条小路,因此他便从路旁树后现出身来,阴恻恻道:“阮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阮云丝看见是他,不由得就是一愣,但旋即便放下心来。冷笑道:“原来是徐三公子,真是奇怪,我还没去向你兴师问罪,你怎么倒一幅怒气冲冲的样子?咱们之间,好像只有你愧对我,我可没有半点愧对你的。”
“你还敢说。”
徐金鹏眼中冒火,几步就来到阮云丝的面前,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就抓住了她的领子,咬牙切齿道:“素家提亲你不干,既如此,为什么还要和他们纠缠不清?哼,别人看不透你,别以为我看不透。你不就是知道自己配不上流云,所以特意耍出这样欲擒故纵的把戏,以期让他爱你敬你吗?你做梦,今天我便把你这惹祸的根源给除了,我让你耍手段耍心机……”
阮云丝知道他为什么发怒,却没料到这疯狂的家伙竟然真动了杀机。不过她很了解徐金鹏这种人,一时冲动过后,他们还是可以克制自己的,目前最要紧的,便是让他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