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冯大嫂倩娘对着陈婆子和方婆子便是盈盈一拜,那动作、那神情,真不想个普通的农妇。
“呵呵,好个爽利的媳妇子,”陈婆子见倩娘一脸精明的样子,心里暗喜,忙装作亲热的凑了上去,伸手拉住冯大嫂的手,扭脸对方婆子说,“府里都说,冯大傻子傻人有傻福,先是被二少爷派到了庄子上当管事,干了没几年又得了主子的恩典脱了奴籍,如今更是娶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娇俏可人的小媳妇儿,真真是好福气呀!”
“这位是府里二门守夜的妈妈,夫家姓陈,你叫她陈大嫂子就成!还有,这位是马房的赵大嫂子!”
冯铁柱被陈婆子当着媳妇的面叫诨名,人也不生气,见媳妇不知如何搭话,忙介绍到。
“哦,倩娘见过陈大嫂子,赵嫂子!”
倩娘忍住心里的恶心,把自己的手从一双油乎乎、灰突突的熊掌里挣脱出来,状似恭敬的向两个再次行礼。当目光接触到地上歪斜的女子时,吃惊的问道,“这是谁?是不是生了病?”
倩娘眼睛直直的看向乳白裙子上的暗红印儿,再瞧瞧那人脸上的惨白,心中闪过了然。
“哦,没事没事,你们收拾一间僻静的房子给她住就成,”陈婆子随意的瞟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双手再次挽向倩娘,“冯家的,我们赶了半天的路,这午饭还没有吃呢,赶紧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哎呦呦,瞧我真是傻了呢,居然忘了给两位大嫂子准备吃食,走走,咱们家里说!”
冯铁柱拎着包袱率先进了院门,倩娘再次挣开陈婆子粗壮的胳膊,很有眼力见儿的小跑出门,把地上的王绮芳搀扶起来。
“哎,冯家的,看你瘦弱的样子,肯定干不了重活,”陈婆子还有一肚子话要交代呢,岂能让她溜掉,连忙冲着方婆子使眼色,“方大妹子,还是你把她扶进去吧!”
“……哎,”方婆子抬脚准备跟着冯铁柱进门,没想到脚跟还没有落地,陈婆子便吩咐上了。
唉,没办法,谁让人家陈婆子在内院当差呢,虽然是个看大门的,但也能见着主子不是?哪像她,想膜拜主子的鞋子都没有机会。
虽然是同级的粗实仆妇,自己在陈婆子面前还是矮了这么一点点。
所以,心里哪怕有万分的不满意,方婆子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没好气的拉过王绮芳,半拉半拖的“扶”她进了院子。
“少奶奶,您的房间到了,好好享受吧!”
来到倩娘准备的空房,方婆子推开陈旧的房门,一把把王绮芳推搡了进去。等她扑到在地后,这才嘿嘿坏笑的带上门,在外面上了一把锁。
“疼,好疼!”
王一像个破娃娃一样被丢了进来,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几乎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膝盖、手肘被粗糙的地砖磨出血,但这些并不是最严重的。腹下不时传来的坠痛,让王一有些忍不住的连连喊疼。
“怎么会这么疼,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一样,”王一努力不使自己陷入昏迷,牙齿死命的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难道,难道这个身体有了身孕,如今孩子保不住了?”
当这种想法浮现在脑海时,王一忍不住再次诅咒老天:
“靠,贼老天,我王一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耍人也不带这么耍着玩儿的呀……嘁,刚活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老天爷开眼了呢,没想到还是一个睁眼瞎……好容易重生一回,却穿在一个快要流产的古代女子身上,这和让我重新死一回有什么区别……”
双手费力的摸向小腹,似乎沾了什么液体,黏黏的,应该是血。腹下流了这么多血,双腿间更有东西在下滑,即使王一前世没有流过产但也有起码的常识呀。
她可不认为来大姨妈,能流这么多经血。
“不行,我不能这么死去,好容易有了重生的机会,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王一握了握沾了血的手心,不服输的咬了咬牙,决定自救!
可说自救的话容易,办起来可就难了,当下的这个破身子,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她如何自救?更不用说,这个偏僻的房间,连起码的卧具、家具都没有,更没有药品、食物,就算她没有流产,只要人家对她不理不睬,她也会冻死、饿死!
王一闭了闭眼,把泪水逼回去,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的蠕动起来。
手肘上的血顺着立起来的胳膊往下流,缓缓的划过她手腕上的佛珠。手肘上的伤口似乎不小,血一直没有暂停的迹象,不多会儿的功夫便把古朴的佛珠浸湿了。
就在这时,佛珠似乎被注入了某种灵气,慢慢发出浅黄色的光,如温暖的阳光,把王一紧紧的包裹起来。然后,烟雾慢慢散去,王一也消失在空荡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