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谢白筠所说,他的地盘在镇南王府管辖内,自然要和镇南王府打好关系,谢白笙有多草包他再清楚不过,而谢白筠气度不凡,背后有朝廷撑腰,有用有谋,谢白笙肯定斗不过眼前这人。现在老镇南王已死,只要谢白筠继任,他必定会追究自己不借人给他,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现在站队,或许还能得些好处。
很快谢白筠便带着山贼头子给他的一千人马连夜赶回昆南城,次日傍晚赶到城外十里处的公主别院。
谢白筠的母亲死后,她的一千近卫便给了谢白筠,谢白筠把这一千近卫安顿在公主别院,这是谢白筠手里的王牌,尽管他一直在京城,却从没放松对这一千近卫的训练。当然这种事没法瞒过镇南王,但镇南王年轻时并不糊涂,否则也不会镇守一方,对于儿子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隐隐护着。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长期见不着,感情渐淡,镇南王越来越老迈,对即将继承自己一切的儿子自然心情复杂,只是这时谢白筠羽翼已成,而他宠爱的庶子又不争气,他再偏心也有心无力了。
山贼头子的一千人马在公主别院安顿休整一番。
入夜,谢白筠当机立断,带着这两千人马直奔镇南王府,他在昆南培养的眼线全部调动起来。
城门已被内应打开,谢白筠让墨一领着山贼和五百近卫去把镇南王府团团围住,不时往里射箭扔火把吸引注意力。自己则带着五百近卫中的精锐悄无声息地进了福寿郡主的宅院,通过密道进入镇南王卧室,奇袭镇南王府众人。
自从老桢楠王死后,镇南王府被谢白笙母子折腾得乌烟瘴气,下人无心,护军无力,防御松散,天还没亮,谢白筠就已经控制了整个镇南王府。
府内大大小小的主子全都被绑起来,聚集在镇南王府的校场。
王府内驻有一千士兵,按理说守住整个王府应该没问题,可惜他们被府外军队吸引注意力是一方面,还有谢白筠带人从镇南王中心冲杀出来,首当其冲就是后院女眷,控制了后院女眷,前院那些庶子们慌了手脚,做土皇帝做太久,这种阵仗真没见过。
尽管他在王府内的眼线全被十三出卖了,谢白筠还是很快控制了王府主子,控制了主子就控制了大局。
那些围着校场的镇南王府驻兵见主子已经被抓,对方又人多,本来就有些心中无主,谢白筠穿着盔甲,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地一路冲杀进校场,随手砍死几个,然后头盔一掀,露出酷似老镇南王的深邃面孔,朗声道:
“我乃镇南王世子,是你们的主子,所有反抗者一律以犯上论斩!”
昆南多蛮夷,最初的镇南王便是蛮夷头领,这是镇南王能以异姓称王的最根本的原因,朝廷管不住昆南,只能招安封王。虽然经过几代公主的血脉,但镇南王依然保留了蛮夷的特色,因此谢白筠一露脸,所有人都停止战斗,愣了。
公主的一千近卫随即高呼拜倒:“世子殿下!”
山贼见此也稀稀拉拉叩拜,毕竟他们也是昆南长大的,对镇南王府依然存着敬畏,这次要不是镇南王世子带领,他们说什么都不敢来围攻镇南王府的。
镇南王府的驻兵见此,惊讶过后,居然大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叩拜。
谢白筠骑着马来回逡巡,看到不肯跪的,立刻指着道:“反抗者,斩!”
砍了几个人后,场上鸦雀无声,全都跪下了。
谢白筠骑着马,继续逡巡了几圈,马蹄嘚嘚的声音,在空旷的校场上显得尤其压迫。
终于谢白筠停到谢白笙面前,下马,看着这个面孔陌生的弟弟道:“兵符交出来!”
谢白笙虽然被绑着,却并没有害怕,反而狂笑道:“你不是世子吗?镇南王府的继承人,怎么连兵符都没有,该不是假冒的吧?”
谢白筠面无表情地抽了他一鞭子,抽得谢白笙一声痛叫:“你居然敢打我,就算你是世子,也没有权力打我,虐待亲弟,这就是你在京城学到的本事!”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把兵符交出来!”
“你这个禽兽,还懂不懂孝悌!”谢白笙继续叫嚣。
“哼,孝悌!”谢白筠丝毫不手软地又抽了谢白笙几鞭子,“你这个不孝子,父王就是你害死的,你们母子在镇南王府一手遮天,迫害手足,还跟我说什么孝悌,今天我就替父王教教你什么是孝悌!”
谢白筠还要再打,远处突然马蹄阵阵,如千军万马压阵而来。
谢白筠停下动作,跃上房顶眺望,只见四队兵马从四个城门方向疾驰而来,很快就要对镇南王府形成合围之势。
“哈哈哈哈,兵符是在我这啊!我才是兵符的主人,我才是昆南的主人,我能调兵!你就算是嫡长又如何,父王偏爱我,把兵符给了我,你抢也没用,还不把快我放了,给我磕头赔罪,也许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谢白筠也不甘示弱,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站在屋顶连笑三声,居高临下道:“来得好!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