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同志觉得我们对老百姓管的太多。有些同志觉得我们对老百姓管的太少。我要告诉大家,这些观点都是错误的。”
“我们复兴会有两个身份,一个身份是领导和组织人民进行革命的革命者。一个是执行政策,制定政策的服务者。可是无论是哪个身份,都让我们必须从人民群众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而不是像那些的当官的那样,是在管老百姓的。”
“无论是作为革命者,还是作为服务者,我们都必须用实事求是的态度来看待问题。你们坐在那里,空口白牙的和我说什么太多太少的话,我是不会听的。你们想要证明你们的观点,就必须走到外面,走到人民群众的生活中去做调查研究。然后,拿着调查研究出来的详细的资料,准确的数据,来和我谈问题。”
“我们复兴会制定的一切政策、制度和规矩,都必要做到实事求是。没有这个前提,你们说什么我都会觉得是在胡说八道。这一点你们一定要记牢了。”
——1624年·王书辉·《关于管理工作我谈几点意见》·《复兴会第四次整风运动文集》
走路的时候,陈保生倒是没有什么饿的感觉。可是在火车站里站了一会儿,陈保生的肚子里就产生了饿的感觉了。
对于饥饿,陈保生的体会是非常深刻的。在他五十年的人生中,他只过了这三年的吃饱饭的日子。从他出生开始一直到他四十七岁的时候,饥饿都是他最主要的生理感受。
三年前,他听了工作组的话,赊了复兴会的种子种地之后,因为当年工作组就雇佣和组织全村村民进行了农田水利建设。所以,陈保生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真正的,属于他自己的丰收年。
一亩地收了五百斤的水稻他种了十亩,一亩地收了七百斤的玉米,他种了十亩。一亩地收了一千二百斤的土豆他种了两亩,一亩地收了一千四百斤的地瓜,他种了三亩。
即使是刨除要上缴的三层粮食,陈保生家也实打实的收了13020斤粮食。陈保生面对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哭的泪流满面。
当然了,激动过后的陈保生又变成了那个一心活着的人。他上缴了公粮之后,留足了自家吃的粮食,把剩余的粮食全都一股脑的卖给了收购价比外面高一个钢镚的复兴会粮食局。
因为谷子的收购价最高,所以陈保生只留了百来斤的谷子过年时吃,剩余其他的粮食,他主要留了玉米、土豆和地瓜。
在陈保生看来,玉米、土豆和地瓜吃起来确实有点不习惯。可是,它们也都是实打实的,吃到肚子里能饱的好粮食。要是把白米留下来太多,那就太败家了。
在这之后的两年里,陈保生执行的都是这样的办法。种了最多的是水稻,卖的最多的是水稻。玉米、土豆和地瓜,全都作为自己家的口粮进行种植。
对于陈保生来说,地瓜和土豆就是最好的粮食。产量大,好伺候,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不习惯它们的味道,现在陈保生顿顿都吃这两样粮食。比如说现在,敏感的感到肚子饿了的陈保生,从背着的包袱里,拿出了两个烤土豆。
他在火车站里找到了个座位,坐在那里,美滋滋的开始吃起烤土豆来。
两个拳头大的土豆,是用炉火烤的。所以,看起来这两个土豆外面脏兮兮的,有些焦黑。陈保生熟练的把一个土豆的皮剥掉,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把小心放在纸包里的盐,仔细的洒在剥好的那个土豆上。然后,他才开始认真的吃起这个土豆来。
土豆这个东西,在复兴会的统治区域内,已经是个非常普及的东西了。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在复兴会的统治区生活的,都知道土豆。复兴会体制内的人,对于土豆就更熟悉了。因为,他们种土豆,运土豆,加工土豆,储存土豆。每天每餐的主食,也都是土豆泥,土豆块,土豆馒头和土豆饭之类的东西。
王书辉觉得,其他高产粮食的本地化,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从解决全中国人粮食问题的角度上,他就很有必要推动土豆变成中国人的主要粮食。毕竟,高产土豆这一块的本地化,是比较好解决的。就这样,从王书辉到每一个复兴会的干部、战士、工人,都开始以土豆为主粮了。
刚开始的时候,美滋滋的吃着烤土豆的陈保生还觉得非常的惬意。是的,这种感觉就是惬意。对于陈保生来说,不着急不着慌的吃饱饭,就是一种很惬意的过程。可是,过了一会儿,陈保生就惬意不起来了。因为坐在他旁边的人,都开始用一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陈保生吃着烤土豆。
目前,乘坐火车的人,一般只有两种。一种是复兴会的人,他们在荆州地区有相应的工作,需要在荆州和枝江两地经常来回的奔波。另一种人,则是喜欢火车的速度快,运货量大的各种本地和外地的商人。
复兴会的人和一些比较大的商人还好一些。毕竟他们可以从容的在自己的地方吃饱了饭再到火车站等车。可是,一些中小商人和负责跑腿的管事和伙计们,就没有这样的好待遇了。他们来去匆匆,要是没有带干粮的话,就得干挨饿。
和陈保生坐在一起的人,都是那些行色匆匆的没着没落的小商人和大商人的管事、伙计之类的人。因为那些复兴会的人和大商人们,都是在火车快开了时候,才会从各自的地方赶到火车站的。
这些小商人和大商人的管事、伙计们,和陈保生一样,都是忙活了一上午,还没有吃饭的人。他们等在火车站里,自然就是饥肠辘辘的。陈保生大嚼烤土豆,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他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