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景面露无奈之色:“叫堂姐见笑了。我与额娘俱不同意她出来,可没想到一个没注意,她就自己跑出来了……”
原来纳喇星月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呀,宜萱暗自啧啧称奇。便道:“那你快去吧。”说罢,便吩咐赶车人:“调转车头绕路。快着些。”
弘景见状,急忙问道:“可是纳喇氏前头堵了路,所以堂姐才……”弘景只看宜萱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他连忙招手唤了一个随从侍卫道:“赶紧叫福晋把车马挪开!”
“嗻!”那侍卫急忙应了。旋即快跑上去。
宜萱抬手,正想阻拦,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她和星月关系不睦,索性再恶劣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必拒绝这个美男堂弟的一番好意呢?——宜萱笑着欣赏眼前颇具英姿的弘景。不得不暗赞这小脸长得,果然对得起他王子的身份。加上弘景骑着的是一匹蒙古进宫的雪白色伊犁马,还真有点白马王子的风范呢!
弘景被宜萱灼灼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好太好意思,报赧地问:“堂姐为何这般看着我?”
宜萱呵呵一笑,道:“以前总觉得你是个小孩子,不留神,都长大,也长得愈发俊了!”
弘景闹了个大红脸,却只得连忙揖礼道:“堂姐……过誉了。”
宜萱咯咯笑得花枝乱颤,果然和美男说话,就是叫人心情畅快,最要紧的是这美男是她弟弟,再怎么打趣亲昵,也不担心被人流言蜚语了去!
弘景很快恢复了沉稳的模样,嘴上客气地恭维道:“倒是堂姐这些年,愈发年轻貌美了呢!”——这话倒也不全然是虚妄,在弘景的记忆里对宜萱这个“温柔娴静”的堂姐也是颇有好感的,而宜萱的容貌,这些年的确没什么变化,丁点看不出变老。——而且弘景为自己将来的前途考虑,讨好一下宜萱也是很有必要的!
宜萱笑得满面春风:“你的嘴巴倒是愈发甜了!”
宜萱这里径自和弘景聊得开心,却见满头热汗的星月气得满面通红快步冲将过来,她突然一把抓着弘景的手臂,然后满脸防备地盯着宜萱。
弘景也是猝不及防,见自己福晋竟然如此姿态,便不悦地道:“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也不怕让堂姐看笑话!”
星月嘴巴撅得老高,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她对弘景道:“你怎么从来也不夸我漂亮?”
弘景:“额……”——他有时候的确不理解自己福晋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夸自己姐姐又怎么了?!弘景侧脸看了一眼前方,见那马车还是横亘在中央官道上,不由不悦地道:“不是让你把马车挪开吗?!”
星月气得跺脚:“我凭什么挪开!路又不是她家修的!”
“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弘景不由为之气结,他如今想想当初深为爱慕的那个忧郁而娴静的女子,如今怎么全然不同了?!
宜萱这时候突然咯咯笑了,“昌平一带的官道,都是内务府拨款修建的,内务府隶属汗阿玛所有,自然这道路就是我家修的!”
星月顿时噎住了,无言以辩。
弘景见天日愈发炎热,着实不愿多耽搁下去,便挥手吩咐人挪动前方“抛锚”了的马车,一边对星月道:“先让堂姐过去,你老老实实跟我回熙春园!”——熙春园便是诚亲王胤祉的避暑园子,乃是先帝所赐,是昌平一带数得上号的大园子了。别看弘景都二十多岁了,可父母均在,自然是不可能分家的。
“我不回去!”纳喇星月似乎是娇小姐脾气又犯了。
“你还怀着身子呢,不许任性!”弘景的脸色已然沉了下来。
“我怎么任性了?夕雾那个贱婢都能去求子,凭什么我不能去?!”纳喇星月满是怨念,她一日日看着自己丈夫小妾的肚子大起来,加之怀了身孕,自然脾气愈发大了。
弘景看着自己的福晋,不禁头疼不已:“她月份大,胎相稳当!你才不到两个月呢!你就不能等过了头三个月再折腾?!”
“我……你就知道向着那个贱婢!!”纳喇星月气得眼睛通红,话里更是愈发火药味十足。
宜萱微微摇头叹息,见前头的路已经挪开,便走下车来,只觉得烈日晒得人脸颊如着了火似的,今儿的天可当真是下火一般,便对弘景夫妻道:“你们小两口想吵架回去再吵,这么大热的天儿,也不怕招了暑气。”
弘景一脸尴尬之色,他忙拱手道:“弟弟教妻无方,让堂姐看笑话了。”
纳喇星月脸蛋潮红,一双眸中满是愤恨之意:“你是教妾无方才对吧!!她们两个联起手来,整日都不给我安生日子过!”
弘景不悦地瞪了自己福晋一眼,低吼道:“你就消停些吧!”
纳喇星月反瞪回去,咬牙恨恨道:“是她们不消停才对!夕雾才六个月身孕而已,又不是快生了,便整日矫情个没完没了,这个吃不下那个咽不下的,甚是连安都不来请了!李咏芳就更不是省油的灯,整日替夕雾防着这个那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夕雾那是在替她生孩子呢!”
话刚落音,只听得“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原来是弘景忍无可忍,一巴掌撩在了纳喇星月脸颊上。
宜萱看得目瞪口呆,居然还动起手来了?
“你、你居然打我?!”纳喇星月捂着脸颊,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弘景怒吼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模样,跟个妒妇有什么区别?!你不妨去照照镜子,你如今的嘴脸,简直活脱脱就是当年那个‘名满京城’的八福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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