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作为自己人,那吴亮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人渣,根本不值得同情。
“为了这么一个人渣,损害自己多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信,值得吗?”
薛惊鸿的心中,亦有悔意。
“早知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当初就不该救那个混蛋!”
深深吸了口气,薛惊鸿努力冷静下来。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说破天去也无法替吴亮翻案,只会越描越黑。”
他深知众怒难犯,只得放弃替吴亮洗脱罪名,却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江上云,沉声道:“吴亮一事,是我识人不明,受了他的蒙骗,然而要塞非比宗门,行事自有法度,谁也不能乱来,你江上云,一非城卫军官,二无执法权限,怎能当街杀人?哪怕杀得是个恶棍,也是违法行为,必须治罪,跟我走一趟吧,念你初犯,从宽处置,在牢里好好反省,一个月后,还你自由。”
坐牢一个月,看上去是宽大处理,然而江上云却听出薛惊鸿的言外之意。
一个月后,便是他与薛乘风决斗之期。
若身陷囹圄,忍饥挨饿,严刑拷打,撑到出狱之时,恐怕只剩半口气,马上去跟薛乘风决斗,十死无生。
哪怕薛惊鸿不在牢中搞鬼,这一个月也休想安心修炼,修为难有寸进,此消彼长之下,待到决斗之日,薛乘风自是稳操胜券。
既然已经看穿他的险恶用心,江上云当然不会任他摆布,冷笑道:“我不是城卫军官,但我是天道宗门下,替天行道,是本派宗旨,亦是本人的行事准则,吴亮丧尽天良,铁证如山,我杀他便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何罪之有?别以为穿上军装,你们就高人一等,城卫军同样隶属天道宗,同样以替天行道为宗旨,难道城卫军的法度,还大得过天道宗的信条?”
他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再次触动众人心弦。
那吴亮,平日里没少干欺男霸女的勾当,是天道要塞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城中百姓恨之入骨,却因他与薛乘风走得很近,敢怒而不敢言。
如今江上云为民除害,却要遭受牢狱之灾,众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群情激奋,纷纷出声声援江上云,阻止黑甲卫上前捉拿他。
“人在做,天在看!江小公子当街怒杀吴亮,为民除害,侠肝义胆,令人钦佩!薛大少若要治罪江小公子,老子不服!”
“我也不服!”
“薛惊鸿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城卫军官匪勾结,欺压良善!江小公子行侠仗义,反要治罪,好人没有好报,这天道要塞,当真还有‘天道’吗?”
“走走走!乡亲们同去城主府,击鼓鸣冤,我就不信城主大人,也如薛惊鸿这般横行霸道,不分青红皂白!”
“大少,众怒难犯,您若执意缉拿江上云,江上雪、白无瑕和秋凝霜必然出面阻止,等于与三大世家直接冲突,更有甚者,围观者数以千计,若有人趁机煽动他们起来造反,酿成暴动,后果不堪设想!”一名黑甲卫副官,见群情激奋,连忙上前劝说薛惊鸿。
“造反……暴动……”
这两个词,如同火烫的锥子,狠狠扎在薛惊鸿心头,令他身躯剧震,头冒冷汗。
“不错,众怒难犯,只好暂且忍下这口气,来日方长,总有机会修理江家那小杂种。”
狠狠瞪了江上云一眼,薛惊鸿拨转马头,率领黑甲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