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大雪纷飞。
春节将至,江府雇佣的铸造师都放假过年,平日里喧哗热闹的打铁街,如今变得格外冷清,北风送来串串爆竹声响,取代打铁声,为江家增添了几分节日气氛。
整条街上,唯有江铁城专用的铸剑坊,依旧炉火熊熊,热浪滚滚,铿锵有力的打铁声,未曾间断。
此刻,站在火炉旁的并非江铁城,而是一位俊美纤秀的少年。
少年手持铁钳,将一块烧的通红的钢条从火炉中拽出来,放在铁砧上,右手抡起大锤,重重砸了下去。
咚!咚!咚!
少年看上去并不强壮的手臂,却是出奇的沉稳有力,从容挥下铁锤,敲击出慷慨激昂的旋律,钢条随之锻造成长剑模样,并且呈现出若有若无的纹理。
这些纹理,便是江家炼器传承的精华所在:通过独门锻造手法,将众多神秘的炼器阵图镌刻在武器上面,使之形成微不可查的阵纹,赋予传导真气之类特殊属性,最终成为一件灵器。
眼中浮现一抹幽蓝,时间流速仿佛减缓二十倍,使得剑体细微变化清晰呈现在少年眼底,何处尚需继续锻打,一目了然。
又补了两锤,将阵纹修饰的更加完美,江上云将剑胚夹了起来,浸入一桶鲜血淬火。
“嗤!”灵体期魔兽的血浆,被火红的剑胚灼烤,升起一股猩红的氤氲。
片刻后,江上云将剑胚拎了出来,用棉纱擦净血污,一泓秋水随之呈现在他眼前,锋利的剑刃,仿佛能将目光切开。
“不错,现在我已经能够稳定锻造出中品宝剑了,这三天的辛苦没有白费。”江上云嘴角泛起欣慰的笑容。
自从三天前帮助养父成功铸造白金剑,使得江东流与薛管家算计落空,他便对铸剑这门手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其后,在江铁城的指导下,系统学习江家炼器传承。
炼器之术,最大难点就是牢记那些复杂的阵图,并且通过精确拿捏轻重缓急,只用一柄笨重的铁锤,将那些工笔花纹一般细腻精致的阵纹,镌刻在武器上面。真说起来,这比戴着脚镣跳舞、在米粒上雕花还要难。
江铁城原本并不指望儿子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握复杂的炼器技巧,结果却令他大跌眼镜。
仅仅用了半个钟头,江上云便把一百多个炼器阵图牢记在心,分毫不差。
这固然得益于他前世便对阵道有些研究,更主要是靠二十倍神念加速带来的过目不忘。
之后两天,江上云就在父亲和姐姐的指导下尝试亲手铸造灵剑。
第一天,他铸造了二十口剑,其中只有十口可以算作灵剑,其它十口则因为锻打力道拿捏不准,阵纹破裂。
对这个成绩,他本人是很不满意的,却把父亲和姐姐吓得不轻,不住口的夸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炼器天才。
要知道江家父女初学炼器之时,光阵图就背诵了大半年,最初锻造的一百口刀剑,没有一口成就灵器。
江上云的表现,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纵然算不得绝后,至少当得起空前。
对父亲和姐姐的赞叹,江上云只是付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