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丘如意进屋,众人便收起脸上嘲弄的笑,换了浅笑温和地同丘如意打招呼。
丘如意一眼扫去,虽不知是在嘲笑自己,却也猜想到必是她二人说了什么要避着自己的知己话儿,这才变脸如翻书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丘如意现在也不指望和嫂子情同姐妹,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故礼节性地问候了几句,便走到一边准备默坐一会,算是交了差事,一会就回房去,免得在这里碍她们的眼。
今天丘若兰却显然不想让她这样轻松,也不等王巧儿说道,抢先笑道:“嫂子正在这里发愁呢,我劝了几句也不管用,如意姐姐,你赶紧开解一下嫂子吧。”
丘如意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话,又见丘若兰不准备解释王巧儿为何发愁,少不得开口问王巧儿道:“不知嫂子因何而愁?”
王巧儿原本打算同丘如意说前头来了客人的事,此时见问,便暂时放下,转而笑道:“那是她说着玩的,我哪有什么可愁的。”
丘如意闻言,便不再深问。
室内一阵沉寂,丘若兰便笑道:“嫂子也太客气了,自家的亲小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正好可以让如意姐姐帮着你解析一二,三个臭皮匠还能抵一个诸葛亮呢。”
王巧儿忙推丘若兰,口内直道:“你快别说了,真没有什么事。姐妹一起说笑,就别提这些扫兴的话了。”
丘如意看着这二人假模假式的样儿,心中冷笑,还在这里拿她当傻瓜呢,以为遮遮掩掩故弄玄虚,她就和以前那般热心肠地上赶子去问?
不说更好,自己正好可以省些心力,谁知道她二人这是打的什么主意,王巧儿也就罢了,一旦和丘若兰联系在一处,准没有好事。
眼见丘如意木木讷讷地坐在一旁,真就一字不提王巧儿忧愁之事,丘若兰只得又开口说道:“有些事还是说出来的好,憋在心里总不是个事儿,万一影响到你腹中的小侄子也跟着忧愁起来,倒让我这做姑姑的心疼不已了。”
丘如意原本稳如泰山地坐在一旁,听到“小侄子”三字,不由抬头看向王巧儿,却仍是不开口询问。
如今家里万事以王巧儿为首要考虑对象,就这么着,丘如意想到不出,还能有什么事情让王巧儿不如意的?
若真有的话,也跑出出她不愿离开京城的那点事,丘如意想到这里,自己心里都有些腻烦了。
王巧儿若真不想去顺阳城,大可以到母亲跟前明明白白谈一谈她的理由,老在自己这边墨迹个什么劲儿,这事又不是自己能作主的,她现在可以没有闲心做那善解人意的人儿。
丘如意想罢,仍低头喝自己的茶,又悠闲地拿起旁边用来“胎教”的诗书来轻声细读。
丘若兰见丘如意如此不上道,不由皱眉看向王巧儿,王巧儿也报以苦笑。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话,丘若兰见丘如意完全没想刨根问底的意思,便只好开门见山,对她笑道:“其实嫂子确实有些忧心事的。她倒是想跟着伯娘回顺阳城,以伯娘身边尽尽孝心,却又想到这个时节家里正该忙乱,她如今大着肚子,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反要伯娘分神照料,心中甚是不安,如此想来,倒不如还是留在京城的好。”
丘如意闻言,抬眼看了王巧儿一下,淡淡笑道:“嫂子不用心中不安,家中便是忙乱,母亲身为当家主母,下边仆从无数,又有二哥和我从旁相助,想来还是能分出精力照顾好嫂子的,倒是嫂子留在京城,母亲定牵肠挂肚,越发劳神了。”
王巧儿便笑道:“妹妹说的是,母亲想的自然是周到的。只是想着到时要让母亲格外分出心神来照看,我实在于心不安。倒不如留在京城,反正家里有老成的仆妇,想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再者我娘家离着咱家,也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到时常来照看一二,想来也能让母亲在顺阳城安下心管家的。”
丘若兰也道:“况且还有那府里的婶娘及玉娟姐姐,她们也不用再急着出去租房,到时拜托那府时的婶娘早晚照顾着,玉娟姐姐平日里来陪着嫂子,倒也便宜。”
丘如意闻言,心中颇不赞同。
王巧儿腹中的孩儿,虽也流着王氏的血,但到底是丘家的血脉,怎能一直劳动亲家照看,外头人看着也不太好。
至于请那府里的婶娘及丘玉娟照顾,就越发不适合了。她们进京不是来闲玩的,而是是为了结交京城里众夫人,好帮茗叔父谋官,哪里有这个空闲照看一个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