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听到这里的时候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小姐你的意思是?”
季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放在披风内,周围的谁也没看到她将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她的嗓子有点低沉:“这里的人不要再管这边了,库房这边是独立的,也不会烧到哪里去,去茶园那边去看看,那边还有几个地方很危险,尤其是老茶树那边,绝对不要让火势过去,明白我的意思吗?去叫所有的人都起来,然后都去扑灭茶园那边的火。”
季婉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姜景还是有点惊讶,这是要彻底的放弃库房这边吗?
损失有多少姜景是知道的,毕竟这些日子来,季婉每一次春茶和夏茶卖出去的数目其实都是惊人的,此时的季婉转身,谁都瞧不见她眼里的落寞。
薛宁想和季婉说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低低的唤了一声:“小姐。”
“快去做吧,我去换身衣裳就会过来,你们先去茶园那边,快去做,我说了不要让老茶园那边的茶树被烧到,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季婉说到这里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薛宁和姜景再也不敢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季婉的身后是熊熊的大火,其实现在是谁做的这一切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了,现在的她觉得最重要的,无非就是这里是损失,全部都是她的心血,怎么可能不难受?
可是此时的她不能难受,若是现在难受的话,那么就如了有些人的愿了,是她自己准备的不够周到,该防备的东西没有防备起来,要知道这里的火势是不知道多少的火油才可以彻底的点燃的,而她一点点也没有防备。
季婉朝着自己的屋子的方向走了回去,她这个时候唯一的理智还是有的,她现在绝对不能穿着这身衣服出去,在这个地方,尤其是像她这种尚未出阁的女子,这样做无非就是等于毁掉了自己的名誉,这点她必须清楚明白,只是她的心里已经开始乱了套。
现在的她其实已经放弃了库房这边了,因为她在刚才就有了新的打算,可是库房这边的放弃的是她的心血。
这些日子,就算周围的人一直说她的茶叶卖的如何的好,她做的如何的成功,可是这些人永远都看不带她努力的背后是什么样子的,他们能看到的无非就是表面,可是这些表面的东西说白了都是最肤浅不过的东西。
季家嬷嬷曾经说:以前周围的人总是觉得我很风光,跟在太后的身边啊多威风的事情,可是谁也不知道当年我是如何熬过来的,一次次的差点死掉其实都不算什么了,当年被那些贵妃折磨的时候,我还觉得有的时候啊,活着比死了还可怕,尤其是你想死却死不掉的时候,那种滋味才是真正的难受。
当时的季婉其实懂季家嬷嬷说的那种滋味,或许只是体会没有那么深刻,可是此时的季婉心里就好比放了一把刀一样在砍碎她的心脏一样,一点点的一点点的,让她觉得心里堵的难受,但是季婉也知道,她此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放弃的,若是放弃那么真的一切就完了,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而她却不得不面对这个阴谋。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她迅速的给自己换好了衣服,然后觉得头疼的厉害还揉了揉太阳穴,抓住桌子上是茶盏然后也不管茶水都凉了,使劲的将水喝干,似乎是希望用心来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样,可是此时的她该要如何的冷静,季婉早就觉得自己要乱了分寸了。
“季婉,你要冷静,要冷静,不然你就真的完了。”
她一个劲的告诉自己这些,却发现自己的手此时都到颤抖,是真的要完了吗?是真的要放弃了吗?
这次的秋茶投入了多少银子只有她自己知道,而且现在她的手里拿出来的钱,可以说少的可怜,根本连这里工人的工钱都要给不出来了,这一切本来在秋茶卖出去后,就是完全不用担心的问题,可是现在却成了她这边最致命的东西。
这些肯定别人也是知道的,不然为什么会如此的准时,不早不晚刚好在她准备联系各家老板来拿茶叶的时候发生呢?而且,她心里其实已经快要明白是谁了,她却没有胆量继续想下去,会很累,也会让她的身心更加的折磨,因为明明知道是谁,却要在那个人面前显得无能为力。
季婉想到这里的时候,深深的再次呼了一口气,憋了一会又将气吐了出去,她握紧了拳头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茶园的方向走去,她现在还没有输,也没有输的彻底,只要茶园还在,只要她还在,那么谁也别想她倒下。
谁也别想她真的会彻底服输,她向来不会认为,做生意是没有挫折的,而现在的挫折,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