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手臂微抬,手中那根黑色的烧火棍缓缓亮起一缕光芒,迈步向白骨老祖走去,眼神闪过一丝厌恶,同时口中道:“我如今与魔教早就没有关系了。今日前来找你,是因为你欺负了我的儿子,害的我儿差点有性命之忧,有对青云有所恶意。”
“欺负了你儿子?”
白骨老祖一时哑然,不止是他,便是密林中潜伏在侧的秦无炎与金瓶儿、夏侯戈三人,此刻也是一呆,秦无炎转头向金瓶儿看去,只见金瓶儿也是面露茫然之色,愕然道:“这老货果真这么无耻吗?连小孩也去欺负……”
秦无炎无语转头,“呸”了一声,似觉得有些晦气,随即大大摇头,道:“老白骨看来果然不顶大用,面皮厚些去欺负小孩也就罢了,但既然做了也要做的彻底才是。偏偏听那话里居然还没暗算到人家,差点有性命之忧?那便是有惊无险了。老前辈欺负小孩,居然还暗算失败了,这得多没用才会这样啊?”
那一刻,站在两人身后的夏侯戈脸上神情真是说不出的诡异精彩。
密林之外,白骨老祖心中一片茫然,绞尽脑汁想了一通,也没想起这些日子来什么时候为难过一个小孩了,不过他很快惊醒,再度目露凶光,眼下关那小孩什么事,分明是此人找上门来欺负我老祖才是。白骨老祖也是性子凶狠暴戾的主,虽知此人来者不善,但天鬼刀在手,平生在那蛮荒之地圣殿之中,从来都是被人崇仰惯了的,却是丝毫不惧,一声狞笑,道:“管你说什么废话,你要找死,老夫便遂了你的心愿!”
说罢,眼看张小凡已经走到他身前丈许地,便一声低吼,天鬼刀黑色大盛,凌空一噼,顿时鬼啸连连,无数黑骑从哪刀身上喷涌而出,化作一团狂风向张小凡席卷而去,其中更夹杂着无数狰狞恶鬼,张牙舞爪的在黑气中出没,直要择人而噬。
密林之中,金瓶儿看到此处,忽然冷笑一声,淡淡道:“老货如此着急抢先出手,怕是不自觉心虚了吧!”
秦无炎冷冷看着,一言不发,却并没有出言反驳之意。
黑气滚滚,呼啸而来,瞬间便将张小凡的身影吞没,眼见那黑气中恶鬼厉吼之身不绝于耳,白骨老祖脸色却忽然凝重下来,片刻之后,猛然一道清光从黑气中激射而出,声势如雷,直射白骨老祖。白骨老祖双目圆睁,一声大吼,却是不闪不避,天鬼刀横在身前硬挡了一记。
只是这道清光看着不甚明亮,其中所含法力竟是奇大,以白骨老祖的道行,天鬼刀之灵器,竟是瞬间全身大震,身不由己连退三步。白骨老祖骇然抬头,却只听一身轻啸,前方自己释放的黑气之中一道身影冲天而起,正是张小凡,那些诡异恶鬼对他根本没有丝毫伤害。只见他面色肃然,眼神冰冷,望向下方,手中烧火棍此刻赫然已是光芒尽复,黑红二色齐光冲天而起,像是在某个该死的厨房灶台中被压抑太久的缘故,狂野咆哮,朗朗乾坤竟在这一刻暗了下来,风云变色,那一柄决世凶器如妖兽狂吼,桀骜如初,一股凶戾之气铺天盖地而来,如洪涛,似巨潮,转眼间淹没了整片森林。
白骨老祖眼中第一次闪过难以置信的恐惧绝望之色,如风中残叶一般站立不稳,绝望里带了一丝疯狂,不顾一切地祭出天鬼刀,大吼着向前方斩下。
然而烧火棍压力如山,根本无视这炳凶刀,仍是气势磅礴所向披靡地压了过来,天鬼刀黑光闪烁,却在更宏大的诡异黑红光辉中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片刻之后,只听一声刺耳尖啸,天鬼刀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如脱新疆的野马一样被直击到天上,似断线风筝一般远远飞了出去,看那刀身上黑色惨淡,裂痕隐现,却是这瞬间交手下,天鬼刀已然遭到重创了。
凶光如海,转眼淹没了白骨老祖的身影,甚至连他口中最后带着恐惧的呼喊声都淹没了下去。
冰冷的气息如恐怖的妖兽,盘踞在这片森林之外,冷冷地扫过周围,密林之中的三个人,此刻如陷冰窖,全身发冷,片刻之后,这股桀骜凶戾无比的气息,终于缓缓退了回去。
光芒摇曳,张小凡缓缓落在地上,手中的烧火棍上黑红二色转淡,却又隐隐透出一股淡淡金辉,加上最初那一耧青色光芒,四色奇光闪烁,看着格格不入,却奇异地融为一体,似天衣无缝一般相互交融,渐渐化作一股极纯极淡的白色光辉,在他手边微微闪动着,让张小凡此刻看上去,似乎又恢复到了那个温和而平凡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
天空乌云散去,阳光在度落下,树林里仿佛又恢复了平静,一片寂静中,在张小凡的对面,白骨老祖木然地站在原地,半张着嘴,面上仍然有着一镂恐惧绝望之色,但表情仿佛都疆在了脸上。张小凡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去,离开了这片密林。
脚步身渐渐远去,有清分徐徐吹来,拂过白骨老祖的衣噤,忽然从他身上传来低沉的一声轻响,随后这个在蛮荒之地魔教圣殿中称尊多年受尽敬仰的长老。身躯便如沙土遇水一般,瞬间土崩瓦解,化为灰烬。
密林之中,秦无炎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脸色忽然变的极为苍白,良久之后,那惊骇之色仍是难以从他眼中离去,只听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略带了一丝颤抖,显然是心情激荡,低低地自语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他怎么可能会修到如此可怕的境界……这、这、却如何还能灭了青云,重兴万毒?”
在他身旁,金瓶儿微微眯起了双眼,面上虽有几分异色,但神情却镇定得多,是是眼中异芒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回头,深深地看了秦无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