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仪檬一个人出门了,她去了过去是他们宁家宅子的杨府,她要看看杨家那一家三口得知了李老板的瓷器出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虽然是中原周边那些国家购买的瓷器,并非当朝朝廷购买,但好歹也是周边国家奉为贡品的东西,这贡品比任何物品都值钱,而这次不下百余件上好的瓷器被毁了,杨家面临的不仅仅是十万两佣金的损失,更是要赔偿李老板价值百万两的瓷器,甚至可能会高于这个数字。
宁家在几年前家产虽然达不到富可敌国的地步,但好歹也是地方一霸,中原第一大镖局若是不赚钱,谁信呀?可由于宁岚苓呆傻之后,宁峰为了医好女儿,每年不惜花重金为女儿请大夫,流出去的银子和收入库房的差太多。
如今的宁家虽还有白银百万两左右的家产,可家里和镖局两头每月的支出费用就高达几万两白银,单单镖局上下几百口人的吃穿,以及车马的维护费,就是一组天文数字,如果宁安镖局一年没有入帐,那么,宁家那百万两白银根本坚持不过一个年头就没了。
如今杨家面临百万巨款赔偿,要想这一风波过去,只能把宁家所有财产都送出去,否则,杨家最后面临的不仅仅是坐一辈子牢狱那么简单,家里的一切也将会被官府封掉,或充公。
杨管家是个聪明人且贪婪的人,不会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为了避免牢狱之灾,他一定会赔偿李老板的损失,哪怕家底都没了,可他又舍不得把这么多钱送出去,毕竟好不容易弄到手里的,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在李老板知道这件事之前,找到对杨家没有任何损失的法子解决这瓷器被毁一事。
这会,想必杨家那几条白眼狼正在绞尽脑汁、同时又顶着李老板突然找上门要求赔偿的紧张与不安,痛苦地想着办法呢吧?
仪檬来到杨府后院围墙边,此时天色已黑,杨府围墙外又无路人往来,她身轻如燕般往上一跃,飞身入了围墙内。
后院没有人,以前一入夜后,后院里所有的灯笼都被点亮,可如今这里只有几个灯笼点亮着,让偌大的后院看起来有点阴森。
仪檬直接向前院的方向去,一路上利用自己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去前厅一路上的仆人,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
前厅门口外有人把守,仪檬在前厅一侧往屋顶上一跃,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就到了前厅的屋顶上了。
她来到屋顶的中间单膝跪下,慢慢揭开了一两片房瓦,然后看了下去。
前厅里有三个人,是杨管家和他妻女二人。
“我不要这样!不要!”宁岚苔受了极大刺激似的,当着父母的面生气地双手搬起一个古董瓶子,狠狠地往地面上砸。
价值不菲的古董瓶子就这样被砸得七八烂,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宁岚苔气还没有消,拾起一块尖锐的瓷器就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眶红红的看着父母,威胁道:“爹,娘,宁家的一切咱们好不容易得到的,我不要*之间就没了,我不要!”
刘氏哭着鼻子道:“可是女儿,咱们要是不赔偿李老板,李老板就把咱们告到官府去,咱们都要坐牢的啊女儿!”
“我不想听!”宁岚苔任性地吼吼。“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失去现在的一切,我不想让其他秀女知道我家败了然后给我好脸色,如果爹娘真要赔偿李老板,女儿……女儿只有死的份!”
说着,宁岚苔还真把瓷器尖锐的部分刺入自己的脖子,刘氏见状,心疼又担心得不行,赶忙晃手阻止女儿,“女儿你别这样,咱们总会有办法挺过去的,不要做傻事好吗?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了……”
杨管家这时忽地跪了下来,这一行为,把宁岚苔和刘氏都吓住了,他一脸痛苦地道:“苔儿,爹如果不是为了你,早在你娘嫁入宁府后就自寻短见了,爹在宁府忍了这么多年,无非就是为了你,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孩子,不要做傻事好吗?”
宁岚苔手中的瓷器掉了下来,而她也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上全是绝望之色,她哭着说:“可是,没有了现在的这一切,女儿一点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
杨管家跪着爬过来一把握住女儿的肩膀,十分坚定的口气道:“女儿,天无绝人之路,爹一定想到办法克服眼前的困难的,别说是你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换做爹,爹更不想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