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檬优雅一笑,笑容里夹着不悦,此刻她是方华的上司,方华不应该多嘴。“这是我吃饭的本事,我若谁逢人都说,以后不是只能喝西北风了?”
感觉到仪檬的不悦气息,方华下意识地垂下头,一副知错的样子。
“把这间赌坊的所有资产给我尽快整理出来,最迟明天我就要使用。小寒,走。”
没有任何感情可行,吩咐了一句,就走了。
方华目送仪檬和宁寒的身影离开赌坊的门口之际,立即喝下头的人,“大家快动手,把银子给我整理出来!”
对仪檬的吩咐,方华是一点也不敢耽误。
走出赌坊后,宁寒心里有着不解的地方,边走边说:“其实赌坊不用关闭,继续经营对你而言,好处大着,你不用做什么,只管拿钱,让里面那帮人帮你打理就好。之前进来的时候,赌坊人满为患,可想而知有多受欢迎,就这么关闭了,有点可惜,而且你也断了赌坊那些人的生路,我怎么想都觉得你这个决定有点草率了。”
可是,接下来仪檬的回答,让宁寒自惭形秽。
她冷冷地说:“我之前有说过,赌博,钱,这些都乃万恶之源,我碰都不屑碰。赌博这东西,十赌九输,我关了它,不知道挽救了多少家庭。小赌怡情,大赌,可是会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这种场所,要的就是不应该积极去支持,而是该反对到底。至于赌坊那些人,我自由安排。”
听了这一席话,宁寒什么话也反驳不了了,他感觉像自己这样平凡的人,不配认识像仪檬这样的圣人。
她表面清冷,完全一副世间冷暖不关她事的态度,实则,她心怀仁爱,处处为别人着想着,又没有刻意表露。
她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又怕又值得尊敬的人,可她又不需要别人去尊敬她!
她做的每件事看似很荒诞没有可行性,可最后的结果往往又是那么完美的。她似乎……永远不会出错一样,但他又极为害怕,好似她只要出一次错,就会害了她一生!
他一直安慰着自己,这种预感是不准的,一定不准,她那么理智的一个人,怎么会出错。在他眼里,她是那么的完美。
离开赌坊后,仪檬没有回客栈,而是去看房子了。她要买一座府邸作为新镖局。
在东城里走了大半天,也看了无数房子,最后不是价格高了,就是地方不大,都谈不拢。
直至夜幕降临时,仪檬在一处风景宜人的区域,看到了一座还算合眼的府邸。
这座府邸门前的地方空旷,可以大规模停靠车辆和人,且又不是闹市区域,过往路人鲜少。在门口一侧的石狮子边,有一棵较为粗壮的大树,都把围墙给盖住了。
正因为这棵绿荫的所在,才让仪檬看上了这里。
她走到这座府邸的门口,只见大门紧紧关着,门上还结了蜘蛛网,看来是个没人居住的地方。
这么大一座府邸居然没人住,有点奇怪。
“小寒,你去附近打听一下……”仪檬转过身,看到站在一丈外的宁寒痴痴地望着府邸的大门,眼眶红红的,有泪水流了下来,她缓缓住了口。
她走过来,轻轻地问:“你认识这座房子?”
宁寒轻轻点头,眼泪还在流。
仪檬低眸想了想,小寒说过,他养父是开镖局的,莫非……是这里?“这是你家?”
宁寒又轻轻点头,此时忧伤的情绪已经收敛了许多,“你看中这座房子了?”
“是的!”仪檬觉得没必要隐瞒宁寒。
宁寒走近门口几步,视线始终不离大门,似乎回忆起了久远的事情。“去年家里的仓库发生大火,父母命丧大火中,自那之后,这里就没人住了。我不想呆在这里,房子就交给了大伯。”
仪檬不说话,等着宁寒自己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我大伯一辈子没有成过亲,膝下无儿无女,要房子也没有用。我离开这里的那一天,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回来了,他就把房子交还我。你要是喜欢,你现在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他说到这的时候,是痴痴地看着她的,好似只要她喜欢,只要他有能力,都会去满足她。
仪檬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府邸紧闭的大门,神色平静。
宁寒觉得此刻是最煎熬的时候,她是那种无功不受禄的人,她一定不会白白要他的东西,可是,他也不想要她的回报。她哪怕是用整个赌坊来买他的房子,他都不会因此高兴的。
沉默了良久,仪檬忽然明媚一笑,“小寒兄弟,多谢你的友情赞助,我很喜欢这里,去,找你大伯吧,把他接到这里住。”
她果真没让他失望!
宁寒心里提起的石头放下了,高兴一应,“好,我这就去找我大伯商量这事!”
次日一早,仪檬雇了辆马车,结了房租后,让奶娘等人收拾东西走人。直到上车了,他们都不知道这是要去哪。
宁峰问:“苓儿,咱们去哪呢?”
仪檬笑了笑,如实道:“去咱们的新镖局,从今以后,你们都不用再流落街头过上有一顿没一顿的苦日子了!”
“新镖局?”这几个字眼,小甜想都不敢想。“小姐,咱们还缺钱用呢,哪有钱去买房子开镖局呀?”
仪檬白了小甜一眼,“有地方落脚就不错了,还那么多问题。”
宁峰发现从早上醒来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宁寒,他问:“小寒呢?他昨天和你出去后,好像没有回来过。”
“他在新镖局里,丢不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新镖局门口停下。
下车后,看着眼前这座华丽但又略显冷清的府邸,宁峰有着满心的疑问。“这就是咱们的新家?”
宁岚毅在旁边说:“父亲,这座府邸看起来好像挺值钱的,姐姐哪来那么多钱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