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漠果然沉默了。
这种事情,最好点到为止,在雷漠回应之前,度恩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度恩继续喝酒,而雷漠,也继续沉默。
“你真的应该跟她道歉,认认真真,特别严肃地跟她道歉,指不定她还会原谅你。”度恩的口气真不好听,但雷漠觉得他说得对。
“可是她故意躲着我,我根本不知道她人在哪儿。”
“不知道就找啊,信使之币呢?”
“在她那儿呢。”
“那还有塔罗牌啊。”
“摸不出来……没灵感……”
度恩直摇头,觉得他简直无疑救,刚好这个时候,希罗的电话来了。
“喂?……什么火?……希罗你大声点,这儿信号不好我听不清楚……医院?景寒在医院?”
雷漠几乎立刻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朱大桩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私立医院的门口。
麦加一下车就自动自发地走了进去,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
从门口的警卫到前台的护士秀,他一路笑呵呵地打招呼,景寒双目圆瞠,完全搞不懂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是这里的常客么?”
朱大桩对景寒点点头:“一个月最起码来三次。”
“难道,真的遇到自虐狂了?”景寒低头自语。
“胡说就算有病也不是这种病”
这位保镖的神情非常严肃,可见,那小子肯定是有毛病的了。
两人正说着,忽见麦加不知怎么又跟美女医生吵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朱大桩冲到两人中间,把他们隔开,景寒紧随其后。
“又要我住院观察,我不干”
“你看看你把自己烧成这样,搞不好要植皮,不住院怎么行?”
“不就是几个燎泡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您帮我消消炎止止痛就好了呀。”
女医生不打算再跟他啰嗦,直接打电话,麦加立刻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把电话还我”医生竖眉毛瞪眼地对他吼。
“别打给我爸妈,算我求你了……”
“朱大桩,你说,现在是我打还是你打?”
朱大桩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原本挺端正的五官全挤到一块儿去了,他看看医生再看看麦加,完全没了辙。
“医生,开单子让他住院”景寒上前一步说话。
“真的不行,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又偷偷玩火,他们非得用铁链子把我绑在家里不可”
“你不肯住院,我立马就走,你绝对没可能再找得到我,你信不信?”
景寒觉得,还是这招最靠谱,他果然急了:
“我信我信,住院就住院,我父母这个礼拜出差,要一个星期后才回来,能不能在他们回来之前出院啊?”
“那得看你恢复的情况才能决定。”女医生趁机紧紧咬不放。
朱大桩跟着医生去办住院手续,麦加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那女医生是你父母的人,你跟她拗什么劲儿?”
“我真的不能再住院了,再住院,他们就要彻底疯掉了。”
此刻,麦加的脸上再也没了刚才在餐馆里玩火的那种亢奋,他耷拉着脑袋,眉毛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全然一副被自己打败了的颓样。景寒忽然发现,他虽然身材不高,却长得很漂亮,是那种眼下很时髦的,带着一点点娘味儿,但是又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漂亮。
“朱大桩说你有病,是生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麦加不可思议地看着景寒,这辈子,还从未遇见一个女孩,这么**裸地跟他说话,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没睡醒的时候,有人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你,一开始有点懵,然后,就会感觉很爽。
“我也不知道这算是生理的还是精神的。”
“如果你总是喜欢玩火,那就是有严重的自虐倾向,肯定属于精神疾病。问题是,你为什么会玩火呢?”
“我何止会玩火而已,唉唉,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不过呢,是我父母觉得我有病,我自己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到底什么病?总得有个名字吧?”
“嗯……”他眼珠子噔噔眨了好几下,思路有点堵,“不如,叫它‘太阳症’好了。”
“太阳症?什么怪名字,从来都没听说过。”
“知道白化病么?”
“这个我知道,就是不能晒太阳的那种人。”
“我呢,刚好相反,我必须得每天晒最起码二十分钟的太阳”
“景秀,你别听他胡说”
这时,朱大桩已经办完手续回来了,一听见麦加又在那里鬼扯,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他不晒太阳还好,一晒太阳准犯病”
景寒眉头一皱,没听懂。
“麦加先处理伤口,再聊天”
那位女医生还真是一分钟都不敢耽搁。
“能一边处理一边聊天么?”
麦加嬉皮笑脸地对医生说,女医生用手指点了一下他手上的燎泡,他立刻哇一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