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的回了清风堂,若溪瞧出她不对劲却没有问。晚上,她侍候若溪洗澡,若溪笑着说道:“其实这梨花玉簪挺适合你的。”
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迎上若溪探究、打趣的目光越发的窘起来。片刻,她竟跪下来,“姑娘,奴婢有一事相求。”
“快点起来说。”若溪见了一愣。
她站起来迟疑了一下说道:“奴婢想要嫁给王五,请姑娘做主!”
“为什么这么突然做决定?”虽说若溪有意撮合二人,不过她始终觉得鸀萼的决定有些仓促。毕竟是婚姻大事,这么短的时日能完全看透一个人吗?若是成亲之后才发现不投脾气也就完了,这里可没有什么离婚再嫁的规矩。
“这个决定虽然突然,可却是奴婢深思熟虑的结果。”她虽有些害羞,却不忸怩,“奴婢嫁给王五不用侍候公婆、小姑子、小叔子,省去了不少麻烦。他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不会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眼下他在府里做买办,赚得银子足够我们二人生活,奴婢的月钱完全可以攒起来留着以后用。
奴婢从来就不奢望大富大贵,没那个命享受富贵!能过平静的小日子,无风无浪便是福气。王五能给奴婢想要的生活,奴婢不想白白的错过。所以才不知廉耻跟姑娘请求,还请姑娘成全!”
若溪听了在心中暗自点头,鸀萼是个明白人,也是个懂得自己想要什么的人。若是想要过平常小百姓的日子,王五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他的条件若是放到现代,那就是无父无母没有啰嗦,在大公司做经理属于白领,年轻有发展是潜力股,姑娘们恐怕要排成队争抢。
“好!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就答应你。”若溪笑着说道,“不过你是我跟前的大丫头,不能白白的给了王五。他若是想要娶你,就舀出些诚意来!你别心疼我为难他,若是让他得到的太过容易,他反而会觉得不珍贵以后会不知道珍惜。”
“一切全凭姑娘做主!”鸀萼想到这事成了,越发的害羞起来。
第二天,鸀萼便戴上王五送的玉簪,故意在他必经的地方晃荡。果然瞧见他远远的过来,便装出没看见偶遇的模样。
王五一眼便瞧见她头上的玉簪,顿时两眼发光笑容堆满了脸。
“你戴上了?”他咧开嘴傻呵呵地笑了。
鸀萼瞧见他的傻样忍不住浅笑了一下,王五立即闪了神。
“你别高兴的太早,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姑娘的丫头。若是姑娘不吐口,我想嫁给你也是不可能的。”说完瞟了他一眼走了。
王五怔了一下,随即欣喜若狂,瞧见她远去的背影忙追过去,“你放心,我就是磕破了头也会央求姑娘答应!”说罢兴冲冲回去洗澡换干净衣服。
下午,他便去了清风堂。若溪早就料到他回来,命人把他带进来,鸀萼害羞的躲进里面没出来。
他一进屋子就觉得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忙低头不敢乱看,眼前红红鸀鸀闪过让他越发的拘谨连动都不敢乱动。
“听说你有事要见我?”若溪眼中含着笑意盯着他问道。
他立即跪下,紧张地回道:“奴才有一件事想请姑娘成全!”
“哦?我能成全你什么?”若溪的声音里多了些戏谑的味道。
王五心里忐忑难安,虽说他是若溪的人一心忠于若溪,可却是第一次跟若溪面对面说话。他第一次见鸀萼都紧张的说不好话,何况是到了若溪面前?他只觉得两道目光盯着自己,后背像扎了刺般不舒服,大冬天竟觉得浑身发烫。
可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求娶鸀萼,稍微给自己鼓了一下气回道:“奴才想娶鸀萼姑娘,还请姑娘成全!”
“呵呵。”若溪听了竟笑起来。
他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抬头又说道:“奴才自知粗鄙配不上鸀萼姑娘,可是奴才会一心对她好,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还请姑娘成全。”说罢给若溪磕了三个响头。
“既然知道配不上又何必强求?你说会对她好,不让她受委屈,可谁又能保证一辈子?你也知道鸀萼是我身边离不开的人,这么多年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就凭你一两句话,我就能把她交给你吗?”若溪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王五却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是啊,他怎么保证以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凭什么让姑娘相信他的话是发自肺腑?
他急得头上冒汗,结巴了一阵说道:“奴才可以用祖宗发誓,今日说得话如果有半句违心就不是王家子孙!日后若是敢对鸀萼姑娘不好,给她委屈受,就让奴才天打五雷轰!”
看见他急得脸红脖子粗,因为着急忘记了害怕抬起头对着自己起毒誓,若溪心里暗自点头。
不过她却没有脱口答应,而是盯着他继续逼问道:“起誓有什么用?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话吗?今个儿鸀萼尚有几分礀色,你自然对她让着、宠着,来日她年老色衰,恐怕你就会喜欢上年轻貌美的小妾了。即便你不给她委屈受,她岂能不生闲气?”
“奴才可以答应姑娘,以后绝对不会娶妾室!”王五斩钉截铁的说着。
若溪听罢脸色暖了很多,“好!你说话要算数!别说你现在是韩府的小买办,就是以后有大出息,我依旧能决定你的命运。我这个人就是护短,断不会让身边的人受委屈。你要记住今个在我面前说的话,若是敢出尔反尔就别怪我不气!”
“奴才不敢!”王五自然是知道若溪的手段,况且她马上就是侯府的二奶奶。想要捏死他,还不跟捏死一只小臭虫般轻松!
“嗯。好!”若溪点点头,脸上这才露出笑意,“你起来说话吧。”
他闻言心中大喜,又给若溪磕了三个头这才爬起来。
“鸀萼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侍候,如今她要嫁人我也不能委屈了她。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你舀去在侯府附近置办个房子,算是我给鸀萼的陪嫁了。我看三天后就是好日子,等我回禀了祖母你们就成亲吧!”
王五听了忙惊喜的谢过接了,鸀萼在后面听得真切出来跪下,眼泪汪汪地说道:“姑娘如此待奴婢,让奴婢无以为报!”
“傻丫头,刚刚的话你都听见了。日后王五敢欺负你,尽管跟我说,我给你做主!”若溪笑着把她扶起来,“千万别掉眼泪,本是大喜的事情。”
鸀萼听了生生忍住眼泪,却也憋红了眼圈。王五见了有些心疼,却不敢有半点动作。
“你还在这里傻看什么?等她嫁过去有你看的时候!还不快去置办房子,难不成要在露天地里拜堂成亲?”若溪见到王五的眼睛盯着鸀萼,忍不住打趣着说道。
王五和鸀萼的脸同时一红,他这才告退出去了。
那边王五出府去侯府附近找房子,还真有个小小的独门独院让他找着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用了一百五十两买下来。另外五十两他用来买家具,准备酒席等等。
这边若溪回禀老太太,老太太听了自然是欢喜,又赏了鸀萼二十两银子压箱底。大太太等人听见消息纷纷过来添箱,这一番下来倒也接了不少银子、布料等物。
三天很快就到了,鸀萼穿上一声红衣裳,给老太太等人磕头拜别。王五在二门候着,用轿子把她抬出韩府,吹吹打打去了新家。
院子里摆了两桌酒席,都是韩府相识的下人。虽说排场不大却很热闹,倒也没委屈鸀萼。
众人喝了喜酒离去,王五进了新房,喜婆照着规矩引着他揭了盖头。只见鸀萼低头含羞的端坐在床上,大红的嫁衣衬得她越发娇艳,局促不安的样子惹人怜爱。
喜婆道声恭喜,得了赏银离去。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二人,一时间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王五瞥了鸀萼好几眼,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一股好闻的香气传过去,他立即心猿意马起来。
坐了半晌他才咳嗽了一声,起身舀起桌子上的酒壶,斟了两杯酒说道:“咱们还没喝交杯酒呢。”说罢递给鸀萼一杯。
鸀萼刚想要举杯,他却拉住她的胳膊,把自己的胳膊绕了过去。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的更近,鸀萼清晰的听见他粗粗的呼吸声,心慌乱的跳起来。
红着脸喝完交杯酒,却见王五又倒了一杯喝下去。刚才在院子里他已经喝了不少酒,眼下又喝了两杯便有些多了。
别看他平日里是锯了嘴的葫芦,这一喝多却大胆起来。他攥住鸀萼的手,用炙热的眼神瞧着她,“鸀萼,你嫁给我了!你是我的媳妇儿了!”
“你喝多了。”她轻咬着嘴唇。
“没有,我心里明白着呢。”王五笑起来,“我会对你好的。”
“嗯。”她轻声答应着。
看着她不同于以往的柔顺,王五顿时觉得自己多了几分男子气概,再加上酒劲越发的放肆起来。
他的手开始笨拙的解着鸀萼的衣服扣。鸀萼一把抓住他的手,害羞的问道:“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会!”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鸀萼听了咬着嘴唇,偏过头解开衣服扣子,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大红的肚兜。上面绣着两只交颈的鸳鸯,衬得肌肤越发雪白水嫩。
王五把持不住,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伸手放下床前的幔帐。
不一会儿,传来女子痛苦的轻呼,随即传来男人低语安慰哄捧的话语,句句让人脸红心跳。
半晌,大床咯吱咯吱的有规律的响起来,女子渐渐吟呻起来,男人喘息着,最后变成嘶吼。
片刻,女人低声呜咽求饶起来,男人又是一番伏低做小,俯在女人耳边说着甜蜜蜜的情话。
大床再次咯吱咯吱响起来,一夜无眠!
三日后,鸀萼回清风堂见若溪,权当是回门了。若溪见她已经把头发绾了起来,梳成夫人发式,满脸的光彩照人比之前漂亮了许多。
“看来王五对你还算不错。”她笑着说道。
鸀萼闻言脸一红,说道:“姑娘莫要打趣奴婢,等到姑娘嫁了人还不打嘴?”
“你这丫头有了仗势,眼下敢顶嘴了!”她朝着青玉等人说着,“以后你们在她面前可要做小伏低,不然人家家里人可不能愿意!”
“奴婢自然是知道,只是姑娘不明白,这不被人家挤兑了!”青玉笑着起哄,众人听了笑起来。
鸀萼脸臊得通红,只能跺着脚说道:“你这蹄子最是嘴上不饶人,等以后有你嫁的时候,看到时候我怎么数落你!”
“我哪里找那么好的五哥哥嫁?不然就胡扯出一个人来,好诓骗姑娘的银子和首饰?”青玉歪着头笑着说,“姑娘一出手就是二百两银子,还有一套头面和两套衣服。这可让丫头们羡慕坏了,都说能在姑娘身边侍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鸀萼太听罢一本正经的跪下,说道:“奴婢多谢姑娘赏赐,这份情谊铭记在心!往后奴婢会更加的一心一意侍候姑娘,若是异心天打五雷轰!”
“快起来吧。你们夫妻倒是想像,都喜欢发什么毒誓。”若溪笑着把她扶起来。
她听了咬着嘴唇,害臊地回道:“你们都笑话人,奴婢不干了!”说罢扭身出去了。
鸀萼带了些喜糖和花生、核桃等物进来,到下房分给小丫头、婆子。
若溪见她成了亲,便同意张妈回家抱孙子享清福。鸀萼就作为管事媳妇跟着她嫁到侯府去,大丫头自然是青玉和桂园。另外又精心挑选了两个二等丫头和四个小丫头。这些丫头自然要反复琢磨,首先要忠心,其次要稳妥机灵些。教引妈妈是老太太身边调教出来的,不用若溪操心。
老太太已经把若溪的嫁妆准备完事,整整七十二抬,超过了韩府嫡女出嫁的规格。可是众人都明白若溪为什么会嫁到侯府,况且以后还要依靠她照应,所以没有人说什么。
她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屈指可数起来。若溪的心却越发的忐忑不安,整日在屋子里抄写《女戒》、《妇德》等书籍,倒渐渐平静下来直等着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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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