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副药过后,药房的人对张毅也不是那么敌视了。谁又忍心对一个任劳任怨,专心学习的学生有太大的怨气呢?
一个人产生怨气和不满,都是有所原因的。起初这些人对张毅的排斥,无非就是因为他小小年纪能够成为梁连元的徒弟,并且还可以穿上黑袍。再者就是老馆主张舟对他的礼遇,这些都能够让人产生嫉妒之心。
不过之后张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条件优越而有任何桀骜和张狂,而是完全将自己做是个学生,悉心向学长们请教学习的学生。
第一次和声询问,或许还能冷眼相对。但是第二次呢?第三次呢?不管对方穿着的是棕袍还是灰袍,只要张毅有任何的不懂的地方,都是耐心请教,即便对方的语气有一些冰冷和不耐,他也如没有听见似的,依然满脸微笑。
试问,谁能对待这样一个真心求教的人总是冷言冷语呢?很快,众人对待张毅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了,都觉得这个黑袍弟子人不错,不像一些人似的,穿上黑袍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再说了,现在还有多少人的知道长袍划分等级的事情?穿黑袍怎么了?许多棕袍弟子跟着师兄或者师傅去其他的医馆出诊,都见过人家实习生穿黑袍的,因为衣服的颜色生气,那去服装市场还不得气死?
很快的,张毅与药房的这几个人关系不像是开始那么疏远,略微显得近乎一些了。虽然还有些隔阂,不过张毅知道,自己绝对能够处好这里的关系。毕竟自己是来学习的,这些人都是接触中医很长时间的,在他们身上能够学到很多书中无法学到的知识。
很快,楼上又拿下一张方子来,而且那个棕袍弟子直接放在了张毅面前。
其余人均是一脸惊疑,聪明一些的已经知道,张毅的考验来了。
这个送药方的棕袍弟子名叫徐天阳,是张舟关门前最后一个徒弟。张舟和梁连元不同,他的膝下可以说是枝繁叶茂,桃李众多。一些早先出师的徒弟现在都已经有了不凡的地位和名声,要么就是某医院的特级专家,要么就是某药厂的总监等等。
而徐天阳是张舟关门前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也就是一些意义上的关门弟子,意思是收了这个徒弟之后,以后就不会再收徒弟,也很少会出诊坐堂了。
徐天明几年只有二十岁,还是没毕业的学生。如果张舟不在医馆的话,他就会在其他师兄身旁学习,但若是张舟出诊,除了徐天明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在一旁观学习。
他亲手拿下来的药方,不用说,肯定是张舟开出来的。而直接交给张毅,足以证明这是张舟下达的一个考验,是考验张毅明天还用不用来的题目。
到众人的表情,再到这个徐天明的气质,他便知道这个棕袍弟子和其他人不一般,直接找上自己肯定是另有原因。拿起药方了,便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剂药方,一副中药,如今开中药有哪个大夫会开一副?别说是现在了,自从有了中医以来,诊病开药就很少会出现一副这样的情况,就算是便秘,开了泻药也会有后期的调理方子。中药也有疗程,再高明的大夫也不敢说自己开这药方一剂药下去病人就痊愈了。这不是医生,这是神棍。
但是张毅手中却接到了这样一个方子,很明显,这不是开给病人的,而是开给他自己的。
从接到师傅的实习任务时,张毅就没想过自己可以安安然然的在这些药堂里面实习。身为梁连元的弟子,考验是绝对必不可少的。
对于方剂学,张毅绝对不敢开口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但是对于草药的属性药力,相生相克,拥有三皇圣经的他绝对可以说是了解精密。
只是了一遍,就发现这张方子里面的问题。
“沙参六钱,一张温补的方子,却出现这样一剂猛药,虽然说剂量不多,但如果放进去的话,绝对会影响药效发挥,而且还会产生微量的毒性。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但是这药熬出来也等于是毫无用途的废水了。”张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于是拿起一旁的笔,就要将沙参划掉。
不过刚刚碰到笔,心念一动,嘴角便露出了一抹奇异的微笑。随后,收回手来,按照药方开始抓药。
徐天明负责将药方拿下来,自然知道这是师傅对张毅的考验,但见到张毅没有丝毫犹豫的按方抓药,不由得皱了皱眉。当他到张毅打开写有‘沙参’的抽屉时,眉心处更是紧锁。
“哼,来中医宗师的徒弟,也不过如此。”徐天明心中默默的想着,随后双手环抱胸前,一脸不屑的笑容。
张毅专心致志的抓药,根本就不去理会身后的徐天明。很快便将这一剂药包好,递了过去。
“好了。”张毅笑着说道。
徐天明没有伸手去接,了张毅,又了桌上的药包,很是不屑转身离开:“明天你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