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毅的眼中有着十分残忍的意味,“叔公手上有着兵马,我们自然是不能敌的,但若是叔公死了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而不能再统帅着那么多兵马的时候,是不是就能够将问题给解决了?”
庞驰看了一眼容毅,看着他那眼神之中那充斥着残忍的视线,他沉默了一会之后又露出了几分的笑意:“这是自然。若是庆王殿下发生了什么意外不能够再统帅那么多兵马的时候自然是要寻找有能之人去顶替,毕竟总不能仰仗一个废人不可。”
“那么当初舅公都能够帮着贵妃祖母将肃王皇叔整治得痛苦了好些年,若不是当初那不知道打从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坏了咱们的计谋,如今肃王皇叔也应该是病入膏肓要成为一坡黄土的了,舅公一贯都是无所不能的,那么这一次必然也是可以的吧?”容毅看着庞驰缓缓地问道,“我的身边没有那么多能用之人,但舅公就未必了,还请舅公成全,若是我能够成为新帝,必定是要同舅公共享滔天的富贵的!”
庞驰看着容毅,这东西虽是没有什么担当也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够狠,哪怕是要对自己的亲人下手也便是那般像是在对付着一个同自己完全没有半点关系的人一般,这样的心狠倒是庞驰欣赏的。今日一来,他同容渊之间是永远也成不了什么同盟的了,只能是敌人,扶植这个人自然对庞家更加有力。
庞驰微微颔首,道:“不急。”
容毅听着庞驰这话,也有了几分的意外,不急?那就是说还不打算同容渊下手,一想到这一点,容毅就是有几分的心急,就怕现在不动手就没有那样的机会了到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个叔公成为帝王了,那他还能够做什么,他在他的身后摇尾乞怜不成?
庞驰看着容毅那一脸不甘不愿的模样,他忍不住在自己心中摇了摇头,这个孩子的确是够心狠的了,只可惜是没有什么耐心,这说出口的事情便是想要直接能够做到的,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没有定性了,就连半点的远见都不能看到。
庞驰提醒道:“不要忘记了你那三皇叔和七皇叔如今已经起兵,若是你现在将他给处理了,你这是打算以一己之力去处理了三皇子和七皇子不成?就算是你能够处理了这两个人,但你要知道先帝可不是只有这两个儿子,到时候就算一个一口唾沫都能够淹死你了。倒不如趁着现在就让庆王将这些个事情去处理干净了,到时候这残杀侄儿之名也是能够正大光明地扣上了他的头,到时候再下手,一来是无需担心那些个皇子的事情,二来你也可以算是替先帝惩处这个野心勃勃的叔公,这般一来之后,这天下也算是太平了,好处你得了,你这名声也有了,也还能够将那些个烦人的事情给一并解决了,这样一箭数雕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容毅听着庞驰的话,想了一想之后果真是经历过两朝的老臣,这样的阴损的法子也是能够让他想得出来的,不过好在同庞家有着姻亲关系的是自己,若是是旁人的话,自己只怕是要倒霉透了。
“舅公说的是,但现在咱们就这般由着他了?”容毅有些不大确定地问道,这计谋虽好,但世事之间总是有太多的变数,谁知道现在看着像是一箭数雕的事情会不会等到他日之后就会变成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
“我自有打算,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余下来的时候你只要安安心心不要再给闹出什么岔子来就可以了,我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整日来收拾你的烂摊子。”庞驰对于容毅那不信任的眼神只觉得十分的不爽,忍不住出言呵斥了一句,他做事什么时候由得一个黄口小儿在这里唧唧歪歪的,他要怎么做什么时候做自己心中就有一个谱在,再者庞驰觉得自己吃过的盐比这小子吃过的大米还多,一个依附着他的人物哪里还有那么多唧唧歪歪的话可说的!
容毅被庞驰这一声呵斥的,他心中恨得厉害,自己事事也算是对这个舅公恭顺的很了,但这老东西就仗着自己长了自己的辈分再加上自己有求于他的半点也没有给自己一点好脸色看的,若不是现在的他是需要眼前这人的,依着容毅的性子哪里是肯在庞驰的面前吃下这样的亏的,他哪里不知道庞驰现在站在自己这一边并非是真的想要支持他罢了,不过就是觉得他十分的好拿捏,等到他当了帝王之后也还是能够仗着他有功于自己而对自己指手画脚罢了。容毅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被人当做傀儡一般的使,等到自己真的等了帝王将越国的天下收为己用,兵权尽在手中的时候,他这第一个要处置的就是庞家的人。尤其是这倚老卖老的庞驰!
越国从五月开始便是呈现出一派风雨飘摇的景象,三皇子容熙所集结起来的人马其中不伐一些个骁勇的江湖人物,在他起兵之后的第五日已经破了江南最是富饶的一座城池,他前行的脚步虽不快却是十分的沉稳,最先取得便是最是富硕的江南地区,在江南地区除了富饶之外还有一处便是粮草充足,即便是取不了越国整个天下,却也还是能够占地为王,将整个越国的国力削去大半,而容烨的步调上比较而言便是有些匆忙,两方人马季节起来倒是有容渊手上的大半的兵马。
容渊知道这一战非打不可,但这怎么打,先打谁却是成了一个问题,一方面粮草一类需要筹备,二来若是击中兵马去对付一方人马自然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人处置了,论打仗,容渊可算是越国之中的翘楚,他经验十分的充足,而且手上兵马也比另外一方的人马要来得多的多,但一旦出兵只攻打一方的话,那么无双城便是可算是空虚了,极有可能给人趁虚而入,而且旁的那些个虽是没有半点动作的皇子却也不是一个一个都在吃素的,多半也是呈现在观望姿态,等着看这几方人马最后会是怎么样的收藏,这是两败俱伤还是势均力敌,又或者是能够让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
五月二十四,容渊率领了兵马出了无双城,揭开了越国长达几个月的藩王之乱的序幕。
五月二十六
卫国长安城之中,一顶华丽的大红色轿子在一阵吹拉弹唱之中送入了卫国太子府之中,那十里红妆送嫁,沿街撒着的喜钱便是花了足足万两。
卫太子萧慊于猎场狩猎的之时受了埋伏的杀手暗杀,于危难至极得了赵国的郡主的救助,太子对于赵国郡主甚为倾心愿娶之皆赵卫两国的秦晋。
这便是从太子府上所流传出来的说辞,长安城之中的那些个百姓和茶楼之中的说书人们也便是这般说着的,这对于卫国的百姓来说也可算是一件乐于见到的好事,太子萧慊年岁也不算是小了,却是一直洁身自好的很,如今好不容易这般红鸾心动,自然地也便是觉得欢喜的,再者听惯了英雄救美如今听到这美救英雄的戏码这对于百姓来说也便可算是新鲜不已的。
也有不少的人便是在那边说着,这太子殿下是一贯的风流倜傥生的也可算是一副好模样,而那赵国的郡主虽是看着有些清冷冷但的的确确是一个少见的美人,可为是如花美眷的很。这般带了几分风月的事情自然是格外的引人,所以这百姓们这说到起来的时候也便是带了几分桃红色的色调来看待这一切。
只是之前这太子同潘家之间也是有婚约在的,如今这新娘子太子妃一下子换了人,这潘家人的颜面自然是觉得有些下不去的,但这件事情也完全已经没有人顾及了,之前狩猎场上所发生的事情,几个皇子命丧狩猎场整个长安城之中便是处于阴雨密布的气氛之下,如今有了这样的一场喜事能够将之前的那些个阴霾一扫而光,百姓们自然可算是求之不得,至于潘家的事情自然不是他们这些个平头老百姓能够参与的事情,而且潘家自己都没有说,那么潘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大婚这一日,太子殿下这伤势方才痊愈,整个人虽是能起身了,但整个人还是虚弱的,却还是从床榻之上起了身,一身红衣更加衬得整张脸更加的苍白,但也足以见得太子殿下对这赵国的郡主是十分的重视。
素问一身红衣,那龙凤呈祥的红帕子遮挡了她所有的视线,却还是能够听到外头那些个议论声的,素问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嫁,而且还是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
在喜轿上的时候,她听着外头那些个吹吹打打的声响,觉得恍恍惚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的不真实,甚至还觉得有几分的荒谬绝伦的感觉,她竟然真的就这么嫁了,嫁给这卫国的太子。或许在旁人的眼中这也可算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事情,但在前几日自己想要靠近这个男人而不得的,如今却就这样正大光明地被抬进了太子府的时候,那一切就真的有些太过虚空飘渺了。
甚至在她被盖上红盖头之前,陈冰还一脸的忧心,甚至还以十分迟疑的声音问着她:“你确定你是真的想要嫁给他?”
素问明白陈冰的忧心,在这古代里头一旦拜了天地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如果不是慎而重之,确定是非要那个人不可的话,那自然是不能够轻易地做出这样的决定来的,古代不像是现代一样可以将离异当做饭来吃,一旦被休弃的女人是极其没有面子的,而且人言可畏,光是那些个三姑六婆的口水都是能够将人给活生生地淹死,一般被休弃的女人的下场也没有什么好的下场,也便是只有出嫁有些熬不下去的人甚至是自缢,改嫁过后的人也是会被人笑话。再者,嫁给皇室之中的人之中是更加的不幸,因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权力,就算是真的所嫁的那个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没了也只能守着,就这样守着,不能改嫁也不能怎么样。
素问知道陈冰到最后那一刻的时候还是在想着她能够考虑清楚,但现在这样也可算是她自己的选择。
萧慊看着那被喜帕蒙面的素问,没有人知道现在他的心情是有多激动,他甚至是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的不真实,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日会像是现在这样。
萧慊伸手拉着素问的手,那隐在衣袖底下的手有些微微的沁凉,摸着的时候几乎能够让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也就是这样的沁凉让萧慊觉得有一种分外的激动。
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地步,听着耳边喜娘在那边说道那些个拜天地的要求的时候,他就像是木偶一样乖乖地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在那边做着,等到一切都做完了之后到了布置成喜房的主殿的时候,萧慊这才有了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他看着坐在榻上的素问,那一身红衣就像是血一样的鲜红,这让萧慊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就这样触摸上去,但这手离素问的身前还有几分距离的这才顿了手。
他将遮盖的红盖头慢慢地挑了下来,露出底下那一张细细描摹过的脸庞,萧慊倒是见过素问半点脂粉不施的模样也见过她薄施脂粉的模样却没有见过像是现在这样素问那分外艳丽的容颜,只是那一张脸没有半点的喜悦,甚至那一双眼睛就像是一潭古井一样没有半点波动的模样,足以见得这一场婚事在她的眼中完全是没有半点的意义,更或者她压根就没有将这一场婚事当做一回事。
“你现在在想些什么?”萧慊看着素问,他的嘴角有着几分笑意,他明知道眼前的素问并没有因为喜悦而嫁给他,但这对于他来说却还是十分高兴,至少她是在自己的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