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胡氏好一会儿,叹气道:“你还记得是一家人…”一家人会不明白她们与大太夫人之间的是非曲直。
小胡氏错意会到二太夫人似有松动之意,忙立直身子道:“祖母,正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在费心与大太夫人较好的,毕竟住在静齐侯府。”
说完又瞥了海棠一眼,酸酸地道:“不像有些人,只知道搬弄是非,眼皮子浅的很。”
小胡氏转身有意无意地扫视了纤云一眼,这话虽是说给海棠听的,也是在警告她。
她眼角的那份得意,纤云尽收眼底。
小胡氏所做的都是冲着与大太夫人那房较好,除了知道原委的几人,任谁来品论都会觉得小胡氏做的对,说不定还要夸奖几句,说到底现在她和大奶奶的关系确实很好。
纤云凝视打量二太夫人片刻后,猜想,二太夫人已经转愤怒为心寒,碍于现下与大太夫人那房之间的脸面,肯定会隐忍吞下这口气的,这样一来,小胡氏岂不是更得意。
二太夫人年纪大了,心中娄的烦心的事情多了,万一生病,她就没了后方的支援。
思及于此,纤云起身恭敬道:“祖母,六嫂是好心,一心盼着大家能够过得好,但是凡事自有规矩可循,海棠说出今日之事,恐怕也是一时兴起,要真是眼皮子浅的,想诬陷六奶奶的话,也不会把这账本遗忘掉,这可是记录着大罪证。”
夏妈妈眼疾手快地递给二太夫人。
小胡氏一直恨恨地盯着她,二太夫人态度又有意偏袒小胡氏,因此她任由小胡氏骂骂咧咧,现在猛然听到她的名字,惊得瞪圆了双眸,不可置信地瞅着纤云。
纤云投去一笑意,问道:“海棠,这是前几日你掉在我园中的账册,今日得空整理书籍,才发现不是我屋中的东西,现在正好还给你。”
这本账册是她故意丢在七奶奶园子中的,看着满脸笑意的纤云,全身却觉得发冷,账册上没有署名,七奶奶如何知晓是她的。
账册中记录了六奶奶是克扣下人们工钱的详细账目,现在是拿出来的好时机。
二太夫人就算在偏袒六奶奶,在正妻的七奶奶面前,怎么也要治六奶奶管家不力的罪过。
海棠权衡轻重后,有得到纤云的眼神警告,鼓足勇气出来承认了账册一事。
二太夫人凝是账册片刻后,直接把账本摔倒小胡氏面前,问道:“账册中记载的可属实?”
小胡氏战战兢兢地看完账册,吓得一身冷汗,舌头打颤道:“祖母,我…我只是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开销,以及开除一些偷懒的丫鬟婆子,这么做都是为了……”
小胡氏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纤云截道:“六奶奶,海棠本就是丫鬟,还有屋中跪着的四人,她们都是跟着祖母一起的老人,如今就这般待遇,何况其他人,退一步来讲,克扣下人不是简约的唯一方法。”
二太夫人对小胡氏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全部被掐碎了,纤云的出现才从悲伤地情绪中走出来。
齐府要是再被小胡氏这样胡闹下去,只怕她们都等着喝西北风,这个家早晚还歹七奶奶掌家,当即正色道:“如今证据十足,证明六奶奶管家不力,七奶奶进门时日不短了,暂由七奶奶掌管。”
小胡氏顾不得哭泣,眼泪鼻涕一大把道:“祖母,这么多年,你未曾说我做事有何不妥之处,今日突然如此,孙媳妇不服。”
二太夫人侧身闭目,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眸,神色黯然怜惜道:“你是嫌弃我发觉你晚了还是早了?”
小胡氏被问的呆若木鸡,傻了眼,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二太夫人不理会小明氏,招手示意纤云过去。
“今后府中的重担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看着,别再出这等笑话之事。”二太夫人说着眼神环视了海棠和小胡氏。
一个丫鬟公然指控主子,传出去定嘲笑二太夫人治家不言。
明显是对此有微词,海棠的确需要治一治。
纤云恭敬领首道是。
二太夫人被这么一闹,神情倦怠不已,又吩咐她一些事项后,就离开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小胡氏瘫坐靠在桌脚旁。
大家也鱼贯离开了。
“奴婢感谢七奶奶。”海棠追上来笑道。
纤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丫鬟急切地指控主子,说的好听是正义,说的不好听,还以为是觑觎主子的位子,不知道你是哪一种?”
要是她和小胡氏互掐起来,她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海棠吓得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她。
纤云走了几步,转身补充一句道:“要是你不明白,正好闭门思索几日,说不定就能想出来。”
半响后,才道:“丫鬟就是丫鬟,一定听主子的吩咐行事的,和这二者都无关,海棠谨记七奶奶的话,好好思过。”
忠心不是靠说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