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破了,皇陵都被挖了,这让所有将官都忐忑不安。
万幸的是,朝廷并没有震怒,除了杀了凤阳的一批官员,撤了兵部尚书熊明遇,那些中原将官居然一个都没有受到责罚,相反朝廷还让他们不必担心,尽心尽责,早日剿灭流寇。
这么一来,这些将官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人的心态是有一些奇怪的,一定自己的灾祸躲过去了,他们反而有些同情起那个在颍州浴血奋战了九日九夜的人:丁云毅!
迟迟不发救兵,心情平复下来,总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的。
不过自从临泉突围之后,丁云毅似乎一下失去了踪影,怎么也都无法找到,这也让洪承畴担心不已。
“督帅,督帅,丁云毅他们回来了!”
正当洪承畴忧虑不已的时候,这个消息忽然传来。
洪承畴闻言大喜,急忙站起,目视一众部下:“丁云毅血战颍州,有功那。走,都随我一起接他去。”
来到大营门口,远远就看到一队骑兵朝这里缓缓而来。
一面残破不堪的战旗率先映入众人眼中,接着他们终于看清了那些归来的骑兵。
这些人,一个个满身血污,疲惫不堪。有些带伤的,坐在马上摇摇欲坠。当日救援颍州时那群意气风发的骑兵,现在却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渐渐的,那面大旗变得清晰起来:武勇忠烈虎贲卫!
丁云毅带着他的弟兄们回来了!
“项文。项文,你受苦了!”
当丁云毅终于站到洪承畴的面前,洪承畴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这其中一半真,一半是在演戏。可面前的丁云毅,却不能不让其动容。
这个年轻的将领,满脸疲惫,满身是伤。铠甲凌乱,身上到处都是血污,这一路血战的艰辛。不用多便已在众人的眼中。
不光是他,身后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如此。
何露遥何公公走了过来,他的眼眶也是红红的:“丁云毅。圣旨到。皇上有旨,你就站着听旨就成了。”
丁云毅站在那里,只听何露遥道:“丁云毅浴血奋战,九日九夜,死战不退,朝廷栋梁,朕之股肱。升丁云毅为台湾参将,授上轻车都尉,加授昭武将军,分守台湾、澎湖。节制二地军政。丁云毅此次功大,你要什么就可以带走什么。”
“臣丁云毅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丁云毅大声道。
台湾参将、上轻车都尉、昭武将军?这些。都是自己和弟兄们,拿命换来的啊!
“项文,洪某给你道喜了。”洪承畴脸上堆起笑容:“陛下恩典,项文要想什么尽管开。?本督总是尽心尽力给你办就是了。”
要什么?自己能要什么?洪承畴能给自己什么?不,他什么都不会给自己的,皇上的许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都是天子是金口。答应什么就能办到什么,可那是在太平时节的话。
丁云毅淡淡地道:“云毅多谢督帅,其它的,云毅都不想要,云毅想要的只有一样。”
“项文只管就是,本督没有不肯答应的。”
丁云毅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兄,然后缓缓地道:“这次蒙督帅给云毅八百精骑,一路砍杀,从临泉突围的时候,还有二百六十骑,但浴血突围,能回来的只有二百十八骑了。六百兄弟,督帅,六百兄弟都完了啊!”
洪承畴和一众将官默然。
这些都是精锐骑兵,与流寇作战,他们以一当十丝毫也不夸张。六百人那,六百名骑兵永远的倒在了颍州、临泉。
丁云毅深深吸了口气:“若蒙督帅恩典,请把这剩下的二百十八骑给了我。云毅和他们一起奋战,已成兄弟一般,这次去台湾,想带着他们一起去。至于他们的家眷,云毅自当派来来接。”
洪承畴只当他会提出别的什么要求,却没有想到条件居然如此简单。这二百十八骑虽然精锐,但送被丁云毅也没有什么。况且看他们的样子,早已打成了残兵,一股残兵,丁云毅居然当成宝贝一般,也只有台湾那种地方出来的人,眼界才会如此狭隘。
洪承畴当时就一口应承下来。
洪承畴如此看,丁云毅却不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