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场地中间铺着一只方形的皮垫,上面有两个人正在比试剑术。
“请稍等一下,我们的统括长马上就到。”
在稻川会中,级别划分非常严格,统领这一地区的最高级别人物便是这个统括长近藤沣。
雪集鹤子跟那人又说几句什么,转过头向大家翻译,“他让我们稍等一下。”
大家站在原地耐心的等待,同时观看场中的剑道比试,场上的两个人很快决出了胜负,紧接着又换了两位,为了防止受伤,他们的脸上都戴着防护面罩。
过了很久,依然不见那位近藤沣出现,周慧怡露出几丝不耐,“虽然我们是有事相求,但也不能摆这么大的架子吧,这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再等会吧。”叶寒轩看了眼表。
结果,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场上的人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却依旧不见近藤沣。
“这是考验我们的耐性吗?”就连一向最沉得住的徐穿杨都难免抱怨。
雪集鹤子不好意思的说:“可能他有什么事耽搁了。”
话音刚落,忽然身边人影一动,陆笙正大步朝着场地中间正在比试的两个人走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已经站在其中一个人的面前,伸出修长的手,“近藤先生,你好。”
近藤先生?近藤沣?
可是那个人的脸上戴着防护面罩,而且没有任何人介绍他的身份,为什么陆笙就这么肯定他是近藤沣。
只见那人用没有拿木剑的手缓缓摘下面罩,剑道场里明亮的灯光下,竟然是一张与众人想像中完全不一样的脸,年轻朝气,斯文儒雅,无论怎么看都跟“黑社会”这三个字挂不上边,又有谁能够联想得到,他会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队长是不是认错了?”
“没有,这个应该就是近藤沣,你看他左边的眼睛上方有一道七厘米长的疤痕,听说是当初跟他父亲决斗时留下的。”雪集鹤子急忙走上前,用日语翻译了陆笙的话。
年轻男子的目光沉着的落在陆笙身上,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赞许,伸出手与他交握,“你好,近藤沣。”
他果然就是稻川会在北海道分部的统括长近藤沣,想不到会是这样年轻。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近藤沣通过雪集鹤子翻译,显然十分有兴趣知道。
陆笙笃定一笑,“我观察了之前所有的比试,全部都是倾尽全力的厮杀,只有你们的比试例外,你的对手好像在处处小心,就像是怕伤到了你一样,我就猜想,什么人会让他如此害怕,在这个地方,恐怕也只有你近藤沣了。”
雪集鹤子将他的话原原本本的翻译了出来,近藤沣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哈哈大笑,他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跟他比试的下属,语气冷淡,“手和脚,你自己选吧。”
那人低下头,跪在他的面前,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倏地拔出匕首,手起刀落,整只左手掉落在地板上,鲜血喷溅,触目惊心。
罗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胃中翻涌,好像马上就要吐了出来。
站在身边的徐穿杨不动声色的挡在她面前,低声说:“闭上眼睛。”
她不敢闭眼,只能将眼光转向别处,这个时候不能在自己身上出差错,如果引起对方的怀疑就前功尽弃了。
她一忍再忍,努力压住了那股恶心的感觉,双拳在身侧渐渐收紧。
除了她之外,其它几人都是面不改色,对他们来说,比这更血腥惨烈的场景都曾经历过,断一只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名大汉自己拿着断手,面无表情的倒退着出了剑道场,地上留下一排鲜红的血迹,立刻有人拿着清洁工具开始清洗,不久,这里又干净如初,只是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请坐。”场内的两个男人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有人搬来两把宽大的座椅。
近藤沣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眼角眉梢尽是磨练之后沉淀的狠戾,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