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跪地道:“启禀老祖宗前头有人来报,说是安庆郡王今天觐见皇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开罪了皇上,被皇帝下令降职思过了。”
楚老王妃听了此言之后,不动声色的道:“伴君如伴虎,这算什么事,可知安庆被降到了什么职位?”
那丫头回道:“听闻从平东将军降为羽林监。”
楚老王妃听了此言之后,命那丫头下去,没有再谈及此事,就好像此事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但是柳珂却知道,虽然安庆郡王的官职只降了一品,可是羽林监与平东将军却是有天壤之别,一个兵权在握一个有名无实。
这是皇上开始用安庆郡王试刀,整顿朝中的党争与藩王的割据了。
第二日,柳珂正准备去议事厅,忽然有人报柳府来人了。
柳珂心里暗自一惊,不待传人,便径直迎了出去。
柳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石氏跟前的辛嬷嬷。
辛嬷嬷一脸的慌张,见柳珂迎了出来,三步两步便到了她的跟前,跪地哭道:“大小姐,不好了,我们柳家遭难了。,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被她这一哭,柳珂也慌了,“嬷嬷快站起来说。”
辛嬷嬷扶着柳珂的手站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听在宫里跟在老爷身边当值的小厮回来报,老爷在早朝的时候,触怒了皇上,已经被皇上下了大狱,听闻皇上还要抄柳家的家呢,老太太听闻此话趁着虎贲营的人还没到先差遣奴婢向您来禀报。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只不过,辛嬷嬷自始至终没有提及自己的父亲柳明,但愿皇帝能网开一面。
柳珂思虑了一会儿道:“来人,先带嬷嬷下去休息,玉叶,你跟我出去一趟。”
辛嬷嬷一听柳珂要人带她下去休息。并没有让她独自再回去。心里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就算是柳家被炒,她也可以逃得一劫了。
柳珂去议事厅与朱氏说了一句。便匆匆出了府门。
此时的朱氏因安庆郡王的事情,正在发愁,又因之前柳珂刚刚的在楚老王妃的跟前救了她,便什么也没说。命人安排了车架。
她让玉叶先去了楚王府的别院见吴仪等人,自己则只带着一个二等的小丫头出了府门。
柳珂与小丫头刚刚的坐上车。外面便传来了马蹄声,她掀开车帘一看,是容熠下朝回来了,少不得暂停了行程下车与容熠说话。
“珂儿。你这是要去哪里?我有事要跟你说。”容熠率先下车道。
柳珂扶着玉叶的手从车上走了下来,知道容熠对朝堂上的事情,定然知道的详细。便一脸愁绪的道:“听闻叔祖父被下狱了,不知道皇帝还有没有罪及柳家的其他人。”
“你这是打算去柳家?”容熠没有回答。只是问道。
柳珂点点头,“我不放心父亲与兄长。”
容熠牵着柳珂的手便上了自己的马车,上了马车之后,道:“今天在朝堂上,有人提到了参劾你叔祖父与人结党营私的事情,皇帝雷霆大怒,便命人将他当朝拿下了,起初,皇上并没有打算处置父亲,可是父亲却出面苦苦求情,皇帝的脸上下不来,便将父亲一起下狱了。”
听了此话之后,柳珂的心里猛地一揪。
她知道若是柳明不求情,便不是柳明了。
“当时在那样的情境下,皇帝若是不命人将父亲压下去,脸上也说不过去,你放心,我回头会向皇帝讲明的,父亲从来不参与结党,皇上再清楚不过,而且皇帝是性情中人,父亲为叔祖父求情也是人之常情,皇帝未必会认真计较。”
这些道理柳珂何尝不知,只是,现在的情形瞬息万变,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其他的事情。
柳珂紧握着自己的双手,良久才道:“先去柳府看看兄长和琀儿吧,琀儿听闻父亲被抓,一定吓坏了。”
容熠看了看柳珂,见她一脸的肃穆,面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若是这样的事情,被一般的女人碰到,早就慌的不知所措了,而柳珂却竟然能如经风历雨的长者一般处乱不惊。
没有经过历练的人,是不可能有这份镇定的。
容熠想到此处,心里不由的一阵心疼,伸手将一连肃穆的柳珂揽进了怀里。
“在我面前不必硬撑着,一切有我呢,就算是皇帝真的不打算放过父亲,我也会想办法救他的。”容熠将柳珂的头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的蹭了蹭道。
柳珂听了此话,眼圈一红,强忍住眼泪没有留下来。
她前生经历过战乱,并不怕面对这些,可是一年多的安逸生活,真的让她很留恋。
在柳家禄丢了奏章之后,她便知道柳家已经风雨飘摇了,只是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柳珂依然忍不住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