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四省之前没经过我的同意,收的是厘金,不是商业税,所以要全退给商人们。”程晋州很肯定的说了一遍,道:“这个,我不和你们说,如果隔天哪个省没将厘金送还给我的话,我就亲自去找当地巡抚的麻烦。”
刘斌苦笑道:“晋州,也就是几万两银子的事情”
他真有资格藐视几万两银子,作为大贵族的刘家,随便哪个省的产业都不止几万两银子,当日送给程晋州的溪丁山庄便是明证。
然而,程晋州也有自己的立场,他不能让四省政府拿钱,然后自己掏腰包退还给商人们,出尔反尔更是不行。故而坚定的摇摇头道:“如果四省不还钱回来,这就是私人恩怨了,我不找朝廷的麻烦,就找巡抚大人的麻烦
“你这么说,谁敢不还。”刘斌说罢叹口气,将文件放在面前的小几上,道:“官家的事情到此为止吧,说说私事,下个月开始,就要收关税了,我的想法是从粮食开始收取,布匹和丝绢虽然在涨,也要考虑一下。”
“您把关税叫私事?”程晋州是没经历过真正的大夏官场。贵族们之间的事情,都是在贵族们的地盘里讨论商谈的,许多事情也的的确确从公事变成了私事。平民官员的劣势也在于此,你拼命的挤,拼命的挤,最后贵族们能去的地方,你终究是不能去的。
刘斌皱皱鼻子,道:“粮食我要收三成的税,看看谁还敢运粮进来,再这样下去,明年农民都不种粮了。”
“我看是贵族不赚钱了才对吧。”程晋州摇头失笑。每个县的贵族庄园占据着最好的土地,生产最多的粮食,这些都是用于商品交易的粮食,而普通农民每年生产的粮食,其实主要用于自家食用。如果是丰年的话,除了还债有些问题之外,受到的影响远小于贵族们。
刘斌笑而不语,他的改革是针对贵族没错,但要说整个人都反对贵族制度,那到也未必。就像历史上的那些改革家们一样,他们要求改革的原因千变万化,身处的阵营同样是千变万化的。
“粮食收税我不反对,麻布不能收税。”程晋州对后者毫不隐瞒的道:“我要用麻布。”
意料之中的刘斌点头,又道:“接着是铜和银子,这两个,我的意见也是不收税。”
“除非确定收税,否则就不收税。”程晋州一句话就确定了基本原则,又道:“您或许可以研究一下出口退税之类的内容,用以鼓励出口。”
“出口?将民之财送于域外,又有什么好处。”
“换我们需要的东西回来啊。”程晋州也真服了自己的岳父大人,他和程允安其实是一类人,关心的永远是自己的阶级,对于其他人的关心可谓是少的可怜。允安大人关心的大约是普通民众和文人,刘斌或许会宽泛到整个大夏人,但意义是相同的。
两人慢慢的说着话下了车,程宅自然有相应的礼节。刘有霜毕竟是未过门的媳妇,不能有什么过当的仪式,大家很快就顺畅的经过了大门。
“我们先多少弄点吃的,等到娘醒了之后,大家再一起吃晚饭。”程晋州解释了一句,又邀请道:“岳父大人也一起来吧。”
他正说着,一阵星术士特有的破空声传来。
只见段瑞直挺挺的飞下来,不等落下便道:“那星术士又回来了。”
“谁?”
“带走赵家小子的。”段瑞喘着气,表情略有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