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情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可是对于刘瘸子,我还是有很多疑问。我问秦一恒,那个人不是刘瘸子?
他摇摇头,说,刘瘸子要是长成那样就好了,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人对我们的行动很了解,这一点是肯定的。
我听秦一恒说那个人并不是刘瘸子,心里也有点发慌。但回忆起来,这个人似乎一路上并没有害我命的意思,反而给我解决了耳鸣的问题。
我就说,这个人也会给我治病啊,而且用针扎了几下我就好了。
秦一恒听完脸色立刻就变了,冲我喊,你说什么?!你让他用针扎你了?我顿时紧张起来,就把刘瘸子给我看病的路数给他讲了一遍,捎带着也再现了一下我跟刘瘸子的对话。
没想到秦一恒越听眉头越紧,半晌才告诉我,我八成是被种了怨痘。这个怨痘细说起来,其实和东南亚地区的降头有一些渊源。不同之处是,怨痘是用针挑开皮肤,把怨气种到皮下。说是种痘,其实只是用针挑破皮肤而已,因为所有的玄机都在针上面。
这针并不是普通的针,而是用一种极其恶毒的方式插入小孩的身体里面,随着日子的延长,慢慢插进更多的针。小孩短时间内并不会死去,但随着针越来越多,终究会危及生命。等小孩死后,再把针取出,头三根被取出的针,因为沾了小孩的魂,则被称为魂针;最后取出的三根针,沾了小孩的魄,则被称为魄针;而中间的那一些丢弃即可,并无大用。相信很多电视上也曾报道过,有很多小孩体内被发现了一些针,却不知针从哪里来,这其实都是练怨痘针的一种表现,只是并不为外人所知。
说到这儿,秦一恒拉长了声音,而被这种针扎过的人,命硬的,可以维持原样三年,三年后即大衰落,运势低到人不恋生。而命不硬的,严重者甚至不久就会有飞来横祸,甚至是血光之灾,全都是要人命的。
我听他说的这些实在吓人,就连忙问他有没有破解的办法。秦一恒思考再三,说现在发现得早,而我又是属于命硬之人,破解的办法倒是有,只是要让我受点苦。
吃点皮肉之苦倒是无所谓,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我当即就求他帮我化解,他却说此事并不能操之过急,先安生睡一夜,明天再行事也来得及。
我心中虽然不安,但也只能听秦一恒的话,先睡觉。脱衣服上床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在老头卧室拾起的那枚棋子,就拿出来看了看。
这是一枚“马”,我翻过来调过去地看,棋子上也并无其他标记。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这个棋子当时本来就放得不稳固,然后因为细微的震动或是人行走带来的空气流动才掉了下来?平常生活中我们也会遇见这样的情况,好端端的一个东西突然从某处掉落,很多人会疑神疑鬼地以为,是家里冲进了什么邪物,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我记得秦一恒讲过,如果非要测试是否有污秽在家,胆大之人,可以每天细心记录好家里每一个物件的位置和形态,待到次日再一一比对查看,即可一清二楚;另外,家里的剩菜剩饭不应隔夜放置在桌上,如若无家神镇宅,很容易被饿鬼盯上,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地方不吃的饭菜如不能及时整理,也会用盘子或是容器罩住,一来可以防蚊虫老鼠,二来即是此因。
但现在这个棋子显然不会这么巧。我觉得或许跟那个老头有关,可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知道棋盘上“相”走田,“马”是走日的,难道是老头最后借助这个棋子表示了一下输棋的郁闷,高呼一声“日”?不知不觉,我联想得有点远了,而且越来越不靠谱。
我转过身,把这枚棋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秦一恒讲了一遍,想问问他怎么看。
他听后也觉得蹊跷,因为他去的时候,很显然已经感觉不到那个老头的存在了。我把棋子递给他,他也端详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摇摇头。
我见也没什么新奇发现,正准备睡下,秦一恒忽然拍了一下枕头,对我说,倘若那个老头真是冤死或者是死的蹊跷,他一定是希望有人能找出他来不及讲出的秘密,那这个棋局会不会根本就是一个方位图?老头很隐晦地按照方位的布局把他想表达的东西展示在了棋盘上,这样不仅可以掩人耳目,而且还能完整地保留重要的信息,而这个棋子就是他想告诉我这个方位图上最重要的一个地方。
我听秦一恒这么说,心一下子就凉了,因为这个棋局已经被那个所谓的刘瘸子动过了。我之前虽然也曾看过原来的样子,但并无心记忆,现在连大概都已经复原不了了。秦一恒知道棋局被动过,也很失望。两个人一时间都没了话,干脆睡下了。
熄了灯,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倒不是为了身上的怨痘而担心,而是觉得现在的处境让人纠结,可是纠结也没用,日子还是要过。这两天虽然没怎么运动,却也很耗心神,最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