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当然是不会说实话的,哎呀,皇帝啊,您的儿子元阳不足啊,思虑过重啊,精气太弱啊!还有的一看脸色就是房事过多了,那样能生出儿子才是奇怪了!这不是找不痛快吗?众口一词:累的,都是累的,为国为君累的,皇帝该自豪啊,皇帝该心疼啊!
皇帝想了想:朕想赐点补品,要不大家伙给配个方子出来?
太医们立刻跪了:不可啊,皇上,少年人疲惫了,养养就好了,不可进补啊!真实的情况是虚不受补的皇子们,很容易一顿人参下去,虚火入了血脉,救人变成了害人啊!
遗憾的康熙只好琢磨着要不给儿子们放个大假?不甘心的康熙又想着了,孙子虽然不多,可是孙女多啊,不是儿子不行啊,看来还是媳妇不行,得,又绕回去了。不行,还得看看哪家大臣是素来有女子旺子的,挑出来,给儿子留着!
大理寺的众人快要累死了,何焯的案子始终没有找到过硬的证据,他苏州老家搬过来的几万册书至今一半还没有翻完,证据,你到底在哪里啊?
何大人也不是没有同僚下属的,已经隐约有学子打算联名写陈情书了,皇帝交代下来的案子若是办的不经心,大理寺只怕就要失了圣意了。加上蒋廷锡陈梦雷等人时不时就打发几个王府侍卫过来闻讯,都给了大理寺极大的压力。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八贝勒近来见到大理寺众卿客气的很,笑眯眯的,也不问什么,除了给何大人送些吃食衣物,并无一字多言。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八贝勒绝对不是那种送自己人去死的主子,前儿还听见汪灏侍郎画了幅《飞霜图》的进给了皇上,八贝勒看见了那幅画,夸得叫一个滔滔不绝,什么苍天有眼啊,不负忠良啊!
八贝勒夸完了画儿,又夸奖大理寺办事有效率,皇上用人得当,谁不知道这个案子拖了将近一个月了,何大人的《申辩书》已经到了康熙的案头,这边连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八贝勒这样这是捧杀,□裸的捧杀!
对手八贝勒笑眯眯的眼神,大理寺众卿的背上冒出了冷汗,没事干,谁愿意去得罪皇子啊?穷人家还护犊子呢!康熙皇帝对着自己儿子那是怎么看怎么美,这次要是找不到真凭实据,八贝勒吃了他们的心都有。
点灯熬油的大理寺终于找到了点什么的时候,唯有相视苦笑,这样的东西他们可以藏下来,然后案子继续无头可查,御史可以风闻而奏,大理寺却不能因风闻而判案子。这样的东西拿上去,这个案子就注定是大理寺的笑话了。
大理寺的少卿看看上司,犹犹豫豫地说:“这不过是一封书信而已!”
大理寺卿默不作声,少卿就拿起那信慢慢靠近了蜡烛,却被上司拉住了:“你忘记了,是谁让我们去抄家查抄的?”
少卿一凛:“难不成八贝勒早有准备?”
大理寺卿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案子本来就蹊跷,可你我查了这么久,一点证据都没有,如今《申辩书》都到了皇上的案头,我听说何大人资助的学子已经准备扣阕伸冤了,在纠缠下去,
何大人的名望更盛,御史不过风闻而奏,只怕皇帝要迁怒大理寺,你我何必为他人做嫁衣?”
:“那这封信怎么办?”
能当时大理寺少卿的绝对不是什么傻子,他本能地发现了问题所在,何焯的发展谁也不看好,比起其他人差多了,到了他这位置,多少人皆是苦熬资历,只怕未见得轮得到他。可如果他被冤屈了,然后由大理寺证明其清白,这样的令名,哪个不要?便是皇帝,也要安抚与他。
心里不禁有些愤怒,何焯哪里支使得动御史,难道是八贝勒自己设套,拿大理寺做跳板,捧自己手下的人?
大理寺卿叹口气,把那封拒贿信仔细摊好,开始写起了奏折,这封信定然会被皇帝知道,不如自己呈上去,大理寺不能背负这种罪名,至于是谁在下黑手,日后总会清楚的。
:“你也不要胡乱猜忌,我们大理寺只管判案子,哪个当权,我们都是秉着律法行事,这事,不大,但你要是存了其他的心思,将来只怕有人不能容你。”大理寺卿须发都已白了,目光仍然锐利。
案子出来后,八贝勒要求彻查不出奇,毕竟是他府上的人,希望彻查,一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撇清关系,一个是警示他人,敲山震虎。即使不能说他好,也当得一个清明,八贝勒却直接提出抄家彻查,比谁都狠,着实让人小惊几分。
可如今,正是苏州书斋查抄出来的东西,让大理寺左右为难,递上去,就是打自个脸,打康熙脸,不递上去,八贝勒绝对留了后手,便是他自己也敬佩何焯的处变不惊,风度谦谦,这样的人受了构陷,根本不能服众
大理寺卿想着八贝勒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来不及事后去苏州布置还不留一丝痕迹,,莫非真的是他早早设局?日后对着他,定要谨慎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