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听后,十分古板地说道:施主,人鬼殊途,终究是孽缘,你又何必执着。
多余一听就来气,心里暗骂道:你这头老秃驴强迫拆散人家白娘子和许仙,惹来后世多少咒骂,现如今又见死不救,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然后,忿忿不平地哼唱起来: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凡夫俗子…愚不可及。法海气愤地一甩僧袍,黑脸侧立一旁,不再坑声。
多余的目光又转向僵尸道长,拱手道:天师在上,请受小生一拜,纳头施礼。天师一生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生平降伏的鬼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今有妖魔为祸兰若寺,残害四方生灵,相信天师不会置之不理。
茅小方踏前一步,断然道:贫道自从学道以来,立誓铲除邪魔,决不会袖手旁观,放任妖邪作祟,我跟你去。
Hai,spiderman,DOyouwanttohit(多余作出挥拳的动作)dragon?多余不知道黑山老妖用英语怎么翻译,差点译成blackoldwomen(黑人妇女),想想觉得这样翻译十分不妥,便以妖龙代替。
dragon?Ye,ofcouse.蜘蛛侠变换脚步,在原地作出打拳击的动作。蜘蛛侠年少气盛,血气方刚,听说可以打怪兽,十分兴奋。
三人中已有两人助阵,多余又继续激将道:老法海,我都不屑说你,人家美国友人不远万里来中国助拳,这是一种什么品质,这是大公无私的国际共产主义白郎中精神,你还好意思自称是有道高僧,我猜是你怕打不过那只妖精,露了怯,才借口推辞不去。
出家人四大皆空,喜怒不形于色,法海一生犯个嗔字,以他斩妖除魔的功绩本可早已位列大罗金仙,可是他始终参不透这一点,以至误入迷途,一直以为是自己功绩未满,可苦了天下的妖精,不管良善还是邪恶一股脑儿全部消灭。
岂有此理,老纳何曾惧怕过妖魔。被多鱼如此数落,法海有些生气,微一用力,金刚禅杖一端深深插入石板数寸。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多余往后退了两步,讥讽道。
老纳就陪你走一遭,让你瞧瞧洒家的手段。话音刚落,似觉不妥,吃了言语上的哑巴亏,一张老脸涨得青紫。
出家人向来沉默少语,又怎会是市井小民的对手。多余平日上班吃早餐在路边摊买根油条,为了找回2毛钱都要叉腰跟人家理论半天。
“多公子,方才你口中所说的白郎中是谁,听起来好像也是一位得道高人。”茅小方对新鲜名词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这个白郎中,一言半语跟你也说不清楚。多鱼长话短说,日本鬼子打进中原以后,美国的邻国加拿大有个叫白求恩的郎中,自告奋勇的来到八路军队伍里,给前线打鬼子受伤的战士治伤,后来一次作手术时,不幸感染伤员身上携带的病菌,英年早逝。总之呢,他是一位路见不平,拔刀(手术刀)相助的国际友人。
茅小方佩服道:“想不到大鼻子的洋人里面还有这么一位舍已为人的贤良,当真叫人钦佩万分,洋人尚能如此,我辈龙的传人,又岂能叫人小觑喽。”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动身吧。
四人出了兰若寺,一路行至水谢兰亭。
清楚记得,昨夜的水谢楼台,一方不大不小的亭台位于一片大湖之中,雕梁画栋,轻纱缦帐。
眼前的景色却物是人非,只有一潭死水,水潭中央有个残破的亭子,亭内八仙桌上的瑶琴上布满了蜘蛛网。
昨夜明明在这个地方,小倩抚琴。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小倩哪去了?多余有些难以置信。
法海口宣佛号,善哉,善哉,这世间大多是被情欲之尘蒙蔽双眼的睁眼瞎。
天师,你看呢?多余紧张的问道。
茅小方捻着小胡子说道:“人属阳,鬼属阴,现在是白日当头,游魂野鬼自然遁形无踪,子夜时分,百鬼夜行,生人避让,那时我们再来吧”。
来的时间不对。看来,只能等到夜间再说。
红日西沉,天色暗了下来。
四人再次赶往水谢兰亭。到了水谢,只见大红灯笼高挂,窗棂上贴满大红喜字,白色的纱缦也换作了大红色。
茅小方飞身上前,手中迅捷地祭出一道黄符,摄住一个正在洒扫庭院的婢女。
婢女被黄符罩住,跪地求饶道:“道长手下留情,我等也是苦命冤魂,被姥姥摄入此地,为奴为婢,受尽*,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多余问道:“小倩在哪里?”
婢女答道:“小倩姑娘被黑山老妖给接走了。”
糟糕,来迟了一步。
黑山老妖的老巢在哪?
丰都城。阴气最盛之地。
茅小方拿出风水罗盘,指针指示坎的方位。
四人按罗盘所示,一路追赶上去。
“呱!”
四人的脚步声惊动了野地里一颗歪脖子树上的站立的一只夜枭,那只夜枭怪叫一声,扑腾腾飞了出来,在半空当中打个转,最后落在旁边一株树丫上,竟不怕人,瞪着一对绿莹莹的诡异大眼睛看着四人,不停地“呱呱”地叫着,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这夜枭的叫声好生令人心烦,多余随手拾起地上的石子向夜枭投去,那夜枭动作竟也不慢,扑闪着翅膀远远地飞走了。
四人继续前行,途径一片山丘,绿色的火团满天飘浮,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杂乱无章的墓碑和裸露在地表的死人骨头。
茅小方回头低声道:“这里已经是乱葬岗了,大家要小心些。”
突然,一股阴风自山丘上吹拂下来,带着沙土的气味,令四人都为之倒退数步。
“好强的阴风!”那味道似乎是死人曝尸的气味,腥臭难闻。
茅小方见了眉头微皱,从纳戒内取出四粒药丸,分给大家塞住鼻孔。这药丸是他自己炼制的,名叫‘驱虫丸’,其药香味浓郁,原本是用来驱除毒虫蛇蚁,此刻被她拿来用作祛除恶心的尸臭味。
用药丸塞住鼻孔,四人立刻觉得尸臭味减淡了许多,勉强可以呼吸。
越往深处走,竖直的墓碑就越少,杂乱歪倒的墓就越多,破败得找不出原先的坟茔外观,更有一具具曝露在外的白骨,在荒草间发出幽幽的骨头磷光,摄人心魄,令人胆寒。
这时,突然道路两边的泥土层里发出啪啪的响动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惊起宿鸟无数。
细听之下,好像是拍打棺材的声音。
啪,啪,啪。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声。
片刻之后,只见三只脸上长着毛茸茸白毛的僵尸从坟地里慢慢爬了出来。
我的天啊!多余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住了,说不出话来,差点尿了裤子。
这三只僵尸目光呆滞,行动迟缓,一步一前靠闻着生人的气息辨识方向,向四人慢慢围拢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茅小方拎起桃木剑刺向冲在最前的一只僵尸,这一剑居然直接插进了僵尸干瘪的身子里,将它穿了糖葫芦。
僵尸痛得吡哇乱叫,用干枯的手去碰木剑,木剑剑锋一转,向僵尸削去,噌噌两声轻响,尸人的四指被齐齐切断。
旋即,茅小方又以手指贴着木剑剑身一直划到剑尖,一道碧光闪过,剩余两只白毛僵尸被强劲的剑气炸成四块。
Good,中国功夫。蜘蛛侠为茅小方精彩的“表演”喝彩。
这个大鼻子西洋人嘴里叽里呱啦说些什么。茅小方发问。
多余见三只僵尸被茅小方砍瓜切菜般的收拾掉,从最初的害怕慢慢平静下来。
噢,他在称赞道长你的功夫好。多余回答说。
告诉他,这不叫功夫,这叫道法。茅小方纠正说。
“咚咚咚。”声音在沉寂的黑夜里格外响亮刺耳。
瞬间,数口棺材破土而出,其棺盖突兀飞起,十多只浑身生满黑毛的僵尸从棺材里跳将出来,那僵尸口鼻中还有蛆虫爬出,让人看了心中发怵。
是黑僵尸。茅小方为三人解说,白僵尸在人间吸食怨力、生血,数年后全身白毛蜕掉,遂蜕变成为黑僵尸,这黑僵尸比白僵尸更加凶恶残忍。
这些黑僵尸动作极为敏捷,双脚落地之后,伸长十根钢刀似的利爪一蹦一跳,瞬间便已移动到四人身前两丈左右的距离。
天师,看你的了。多余赶紧躲到茅小方身后,寻求庇护。
茅小方手持桃木剑,施展本门绝学太清剑法,曼声长吟道:“天地双仪,太极为家,浩然一气,千里圣光,乾坤逆转,擘分阴阳,歧天敕令,皈命无量,至真妙法,度厄祯祥…
一剑一句,一句一剑。万千剑影,犹如桃花林中,落英缤纷,美不胜收,同样也杀力无量。剑影所到之处,那群僵尸不是爆头,就是腰斩,断臂残肢如天女散花。茅小方却挥酒自如,若行云流水,尽显道门贤者,*的不凡风采。
这样的战斗,除了电影特效,多鱼还没有真正见识过。身临其境,这种感觉不仅仅是震撼二字可以表达的。
高手就是高手。
多余拍马屁说:哎呀,天师好手段,这行云流水,刷刷刷,太精彩了,不像有些人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动嘴不动手。
法海冷哼道:区区几只僵尸,何需老纳亲自出手,待会见了老妖,叫你见识洒家的法力。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待会走着瞧。多鱼调侃说。
道长,我想学功夫。蜘蛛侠用蹩脚的汉语连说带比划,就是像这样子,刷刷刷,酷毙了。
蜘蛛侠想学茅山术。多余头大了一圈,赶紧打岔道:蜘蛛侠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当务之急,救出小倩要紧,要是晚了,小倩怀上黑山老妖的野种,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