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所谓的公平。”柳院长出口便是否决了白灵的猜想。

“这些礼仪只是上位者之间的用法。在神洲，以你的修为若是配上了适合的身份，那么所谓的公平也会围绕在你的身边。”

白灵若有所思，这里并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那副文质彬彬的表象也被残忍的撕碎。

“那院长是为何要去西极贺洲呢？”

“因为我们败了。”柳院长给出的答案很简单。

神洲也并非没有求学之心。在四十年前再次兵败之后，神洲便派出了一批孩童——大多是不上不下的小贵族的子弟去西极贺洲学习，随后的十几年里沿海的州郡开始和西极贺洲的列国开放城禁，沿海各州的宗门和世家的实力也得到了提升。

只是神洲的真正掌控者是各大世家，仙庭只能算得上是名义共主，从西极贺洲交流的大部分成果都被世家和他们的宗门摘了去。

这样维持下去仙庭也能维持在神洲的主导地位，直到瀛州的兴起改变了这一切。

一个位于神洲东方海上的莞尔小国，在和神洲变革之后的数年才开始同样的变革，但是短短十余年便如同旭日一般磅礴上升，终于在二十年前一举击败了各大宗门汇集的联军。

听闻败绩，整个神洲一时便灰暗了下去。柳昌席便是在这时被上一批西极贺洲的大人举荐去往西极贺洲最为强大的国家——秩序之国。

“西极贺洲的各个国度分布散碎，大小不如神洲一州，但是论修行者的数量……”柳昌席顿了顿，继续说道：“任何一国都比神洲来的更多些。”

想到柳昌席对聚灵阵不太感冒的样子，白灵问道：“难道西极贺洲普及了聚灵阵？”

“类似于聚灵阵的阵法，他们称之为冥想阵，有专门的学堂，只要孩童达到年龄便可以去学习修行。”

“也就是说在西极贺洲几乎人人都能修行？”白灵有些吃惊，一个聚灵阵带来的变化似乎太大了些。

“一个聚灵阵可没有如此效果，正真让那些神国变强的可不止这些。”柳昌席叹了口气，从怀中抽出一本书递了过来。

“这本书是当初引荐我去西极贺洲的一位大人所著，上面对西极贺洲的诸国有个大体的描述，你可以多看看。”

白灵急忙起身接下书籍，目光落在书上，书面之上有四个墨字——海国图志。

“谢谢院长了。”柳昌席还有别的事情，白灵也随之告退。

白灵攥着海国图志，此时这本书并不着急阅读，他现在要想一想如何应付院长要求的文章。

他又找到了赵东石，此时赵东石在书馆之中正在奋笔疾书，他的桌子旁的书已经是厚厚一摞。

看见白灵走来，赵东石放下笔，问道：“白老弟怎么一副忧心忡忡放样子，难道是你的伙伴伤情又加重了？”

白灵摇摇头，指了指桌面，说道：“和院长聊了一会，现在又在头疼这文章该如何写。”

“白老弟恐怕头疼的不是这件事吧。”赵东石又写了几个字，笑着说道。

听见白灵没出声，赵东石继续说道：“我猜是因为聚灵阵，你不好奇院长为什么不感兴趣吗。”

“这是为什么。”白灵问道，这聚灵阵只是在学堂之中刚刚初次使用，对于学生的提升便如此明显，为何柳院长兴趣寥寥的样子。

“白老弟你也许实在仙都学院修行久了，这聚灵阵布阵是要成本的吧。”

白灵点点头说道：“这是临时法阵，布下持续一天，话费正好是一枚灵晶。”说完白灵愣了一下，开始仔细思考起来。

赵东石接着白灵的话说道：“虽然说修行者百不出一，但是神洲刚刚踏入修行的孩子何其之多，而且修行往上越来越难，若是一阶的修行者对聚灵阵的消耗更大，这所要花费的灵晶恐怕是个天文数字。就算是学院的这些学生，一半之数能够每日用上聚灵阵，恐怕把整个东山学堂卖了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白灵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拦住这个宏达计划的不是技术性问题，而是单纯的成本问题。

“不是还有永久性法阵吗。”白灵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希望，但是他是最懂阵法的，永久性的法阵布置起来更加麻烦，虽然维持阵法的消耗要少上许多，但是前期的投入，恐怕也不是常人能够消耗的起的。

白灵颓丧的摇了摇头，而赵东石的的眼睛一亮，说道：“这正是我想要写的，神洲此时正在变革之际，白老弟你知道吗，现在各家正在共议废除仙庭天帝，南方的方文山先生正要北上，那侯凯天王现在正是火烧屁股的时候，到时候方文山先生促进各家共建新式学堂，让天下的人都能够冥想修行！”

方文山？浅川姐妹似乎便是浅川家送给他的“礼物”。不知道这是方文山自己要的还是浅川家为了迎合他的口味二送的，总而言之不管哪种这让白灵对他心中十分抵触。

那些世家子弟便是贪婪成性，白灵不认为他们会如此好心让出资源。

赵东石此时忙着写作，白灵也不再多打扰他，自己也回到了屋子对着白纸发呆。

很快吃饭的时间便到了，学生们在钟声之后便直接欢呼着冲向食堂，似乎从来没有人落在后面过。

此时有敲门声响起，白灵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柏三笠。

“不知道萧教习可否写好了文章，若是写好了我这就帮你给柳院长送去。”

看着白灵的神色，柏三笠笑着说道：“还没写好罢，其实柳院长之前便是这般，他心怀天下总是会把这股气转到我们这些教习身上，只要随便写一些应付一下罢了。”

这位“萧炎”教习之前和张家的对战便是救了东山学堂一次，柏三笠对他十分感激，因此特意提醒了白灵一下。

白灵一拍脑袋，眼中目光一闪说道：“我写好了。”

说完便跑进屋拿出了纸递给了柏三笠。

“这……”柏三笠一阵头大，他只是提醒了白灵可以随便写一写糊弄院长，可没叫他交白卷啊。

“萧教习，这似乎对院长有些不敬吧。”柏三笠为难的说道。

“不碍事，你就这般交给院长便是。”白灵举起笔，在纸上写上了萧炎二字。

柏三笠看了一眼手上的白纸，又看了一眼白灵，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