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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神明的缘分(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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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灵的店主从外地带来一种花的种子,名叫月光花。成品花花色洁白,花朵饱满,清新亮丽,还有股淡淡的迷幻的香味。最近他和布布忙于种植月光花,而种植地点是幽灵小区。把那些废墟清理一下,改成了花田。我在感到奇怪的同时期待着幽灵小区开满月光花的样子,那样应该能让幽灵小区看上去不那么冷清和寂寞吧。

十月五日,看完日出,料理完晨炊之后,优灵就去帮店长他们的忙了,说是要赶在十月七日之前种完。月光花还有个名字叫七日月,名字来源于它只要受到七天日光和月光的照射就会开放。算到中秋节,正好七天,店长的用心大概就是这个吧。

说起来,过了中秋节,摊上的事都做了,外面的生活也有了初步认识,资金勉强不说做是问题。这样一来,也是时候离开了,毕竟去往王都的路途还很漫长,早到王都也能早些安顿下来,安心准备考试。

在那之前,我得先把衣服给做完,以及……处理下我的……大姨妈。不对,不对,是处理一个自称太阳女神兼我大姨妈的女孩,刚才的说法有些奇怪请别在意。

“优郁。好好拉着我的手别走丢哦。”在金色的街道上,她拉着我的手说,明明就是她刚才走丢了被我找回来后才拉着我的手的,这孩子。

“别把我当孩子,我可是你大姨妈,存在了很久很久的岁月哦。”

“但事实……”

“事实上很难相信,对吗?”

“是那样。”

“凭表象而缝合事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事总归是事实,就算难以置信也是必须接受的呦。”

“在那之前得拿出些证明是事实的条件才能让我认定为事实吧。”

终黎没有立即回应我,她被一个摊位上的商品吸引了。

“喔!阳果酒!优郁,这可是时节性很强的佳酿,不来点吗?过后想喝到就难喽。”

“可以到可以,不过你喝酒没问题吗?”

“说什么呢,历经无数岁月的我怎么可能容不下这么一点酒呢?”

这孩子……索性买给她吧。终黎欣喜地抱着小酒壶,不时饮一小口,将酒的美味用甜蜜的笑容表露无遗。她问我要不要喝,我犹豫了一下,接过酒壶喝了一口,有点辣辣的,还有种可口的甜味,口齿间感到到的芬芳,有种太阳的味道。

“好喝吗?”

“算是……好喝。”

“真不坦诚呐。”

“哪有。”

“那个呢,有关你刚才说的证明一事,先陪我逛逛吧,难得我有空下凡一趟。”

“好啊,但是在你给出证明之前,我会一直把你当孩子的,终黎。”

“虽然直呼其名也不错啦,但还是大姨妈这个称呼更好吧。”她自顾自地说了句,然后拉着我向喧闹的人群中快步走去。

东逛逛,西走走,置身于浓厚的节日氛围中,她带着我尝试各种国庆节的新鲜事物,我则替他记一下方向以及游玩进程。不知不觉间沉浸其中,本来是打算陪她逛一小会儿的计划延时到了黄昏。

作为收尾,我们来到教会参拜教堂中一尊高大的太阳女神的石像。面容和善美丽,有着包容众生的气度,飘然脱俗的神圣感,这就是晴空万里共和国所供奉的女神。

“呦呵,上上签。”一旁的大姨妈,啊,不,一旁的终黎拿着手里的木签向我炫耀,然后双手合住,闭上眼睛默念着:“愿明年也如此快乐。”这样我惊讶地发现,终黎她长得很像太阳女神,大概……是巧合吧。

“怎么了?这样盯着大姨妈看?”

我移开视线说:“只是开始相信某些事了。”

“是吗?”她举着手指惊疑道,转念笑着说:“到你了,优郁,快抽签。”

“呃,这……这就不必了吧。”

“放心吧,有大姨妈在呢。”

“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我在生活中最忌讳的就是抽奖,抽签,抽卡牌了,反正有关运气的我一般不碰。

“知道啊,行了,放开抽吧,太阳女神的气运还是很强大的哦。”

我盯着她自信的眼神十秒,然后被其所打动,结果我还是抽了,再结果,是下下签。

“哎呀……看来大姨妈也压不过你的本命呐。”她这样说着我能意会的话,具体去想又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我运气不好。”

终黎从我手中接过竹签,摇着手指说:“优郁你要记住,你并非绝对的不幸之人,只是近似不幸,恰巧和不幸那一方重合了而已,也是可以和幸运那一方重合的,关键就看你的立场如何。”

然后她把竹签还给了我,上面写着一串被改写的字:日归隐山中,月阴影迷离,隐没,浮现,交替,轮回,忌赌押大,最爱大姨妈。

后文违和了吧……

前言又是意在言明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幸和不幸也会交替吧,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而后我们征得神父同意,带着我上到钟楼顶部,一同扑在围栏上晒着凉凉的夕阳,吹着秋风,惬意之至。

“好玩吗?优郁。”终黎问。

“挺好玩的。”

“那就好,我挺高兴的,已经好多年没有人陪我一同过节了,这次能玩得开心让我很满足。”

“这么容易满足的话那我明天也可以陪你逛的嘛,最近我还算清闲。”

终黎打开小酒壶喝了一大口酒,似乎喝高了,把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咽下去后,吐了吐舌头,把酒递给了我。我取笑了她滑稽的样子后自己也准备喝一口,不过喝的时候想起她滑稽的样子又忍不住笑,结果被狠狠地呛了,也被狠狠地取笑了。

“明天就算了,我待会儿就要回去了,若是有机会,明年的这个日子再见吧。”

“要回哪去?”

她指了指太阳,我这次竟生不出怀疑,静静地听她说的话。

“看来这次也没找到他呢,真是个任性的孩子,都走丢六年了,还不想着回家。”

“你是来找人的吗?”

“是呀。”

“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外貌特征?我帮你留意一下。”

“那就谢谢了,他叫索阳,你的舅舅,月亮之神;优灵给你说的那个传说的后续就是少年从太阳那借来光辉,创造了月亮,照亮了没有光明的夜晚。”

我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同样地生不出怀疑。这时夕阳已经垂微,太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逐渐逼近,直至终黎脚下。她循着阳光后退,停留在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

“看来分别的时候到了呢,优郁,其实,我很想听你认真地叫我一声大姨妈的。”

她退到另一侧围栏,在无可退之处,阴影淹没她的脚,她的脚渐渐透明,最后化为彩色的光点飘散。

我凝视着光点说:“那你可再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什么?”

“下次来的时候请给我讲下我亲戚的故事。”

“我保证。”

阴影已经蔓延至她的腰部,她伸出一只手拉住撞钟的绳子,眼里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我清了清嗓子,克制住害羞感,刚见到她时的那股迷雾般的亲切感越来越强烈,溢满心头。借着这份感觉,我万分自然地叫了声:“大姨妈!”

“再见。”

大姨妈展现出今天最为灿烂的笑容,应了一声,然后挥动渐渐消散着的手。我目送着她的消失,倾听着悠久辽远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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