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什么,只是上前将秦落拉进房间,褪去她的鞋袜,给她上药。
尽管一年多的训练下来她的身体已经足够强壮,但不走常规路爬了一整天的山,她的脚也已经被山石磨得血肉模糊,渗出的血水和鞋袜粘连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宋郢强忍着汹涌的情绪,用纱布蘸了温水一点一点擦拭边缘已经干涸的血污,润湿已经被血水浸透的鞋袜,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将鞋袜同秦落的脚掌分开。
待他终于将秦落的鞋袜尽数褪去后,盆中的温水已经变成了一盆血水了。
他从小跟着祖父治病救人,也不是没见过比这还要惨烈的情况,可从来没有哪一次,能让他这么心疼得手都在颤抖。
他重新换了一盆温水,将秦落手上脚上的伤口都细细清理过一遍,仔细上了药,包扎过后,又给她施了针,按了摩,确保她明天在出去的时候身体不至于过分酸痛之后,又跑去厨房,忍着不适给她做了一碗粉。
秦落此时正在房间里盘算着做沙袋需要的材料,突然闻到了一股久违的熟悉臭味,抬起头便看见宋郢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瞬间眼前一亮。
螺蛳粉!
见她高兴的样子,宋郢瞬间觉得之前对那臭味的忍受都值了。
“你怎么会做这个的?你之前不是最讨厌螺蛳粉的味道了吗!”秦落又惊又喜,看着眼前的螺蛳粉不可置信道。
“我想着你爱吃,出发之前就去找樱桃学了学。”宋郢说着,见她的手刚刚被包扎好,想了想,还是忍着对那股味道的不适,夹起一筷子粉朝她嘴边送去。
秦落虽没有娇气到受了伤便连吃饭都需要人喂的地步,但她很享受宋郢喂她吃螺蛳粉的样子,便从善如流地张开嘴,任由他一口一口喂她吃完了一大碗粉。
晚间秦落拿温水清理过汗津津的身体后,又找出上山之前准备的小号麻袋,装了沙子,系紧之后绑在小腿和手腕上试了试,确定她的这份比秦宇的那份还要重些之后,这才放心地收好了沙袋,回房去找宋郢了。
宋郢正拿着一本医书发呆,见秦落过来,忙假装正看得认真的样子。
秦落笑眯眯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托着腮目不转睛看着他。
他的侧颜很好看,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在经过这些日子的奔波忙碌后,皮肤依旧白皙,嘴唇嫣红,带着些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和青年人的沉稳,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底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在温柔的烛光下俊美得恍若谪仙人。
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宋郢终于被她盯得不自在了,转过头来与她对视:“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你长的好看啊。”秦落笑眯眯地调戏他。
宋郢被她这么一调戏,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邪恶的念头,但考虑到秦落身上还有伤,硬生生忍了下来,只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背上的伤好些了吗?”秦落顺势靠在他怀里,手臂抚摸着他的背问道。
“祖父出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宋郢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仿佛在证明自己已经没事了。
“你若是不喜欢螺蛳粉的味道,以后就不要给我做了。”秦落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清瘦的下巴道。
“但你不是喜欢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