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头皮带着仇家来到扶摇山下,在大笑酒楼住下的第一晚,跟在他身后的和那些躲在暗处的仇家便被神秘人摘掉脑袋摆在他床前。
从那时起他就暗下决心,终生不出扶摇镇!
而他满头的白发和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也在沧桑中掩去了他所有的过去,无论是曾经的辉煌还是刻骨的仇恨。
“爷爷!”一个稚嫩的孩童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跑了过来,“娘让我给您吃的。”
张斗余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接过菜放到柜台上,又把孩子抱起来也放到上面,夹起一块肉吹了吹送到孩子嘴边,“小顺,跟爷爷一块吃好不好?”
小顺眼巴巴地看着那块肉,吞了几口口水摇头道,“娘不让。”
张斗余故意板起脸道,“这盘菜是不是你娘给我的?”
小顺点点头,张斗余又笑了,“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是不是要听我的安排?来,张嘴!”
小顺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点头道,“嗯!”张开小嘴便把肉吞了下去。可能是因为吃得太急,还没来得及嚼就咽下去,肉卡在喉咙上下不去了。
张斗余在小顺背上拍了两下,小顺长出了一口气,眼泪都流下来了。
“急什么嘛,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小顺抹了一把泪水,挑起一块肉送到张斗余嘴边,“爷爷,你也吃!”
张斗余嘴里嚼着肉,心里却五味杂陈。
小顺奶声奶气地说道,“爷爷,咱家的钱被人偷走了,我看到了!”
“不要胡说!”张斗余佯装生气的样子,瞪了小顺一眼。
酒楼的财务出现了问题,他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收到钱了,再这样下去,大笑酒楼将成为扶摇镇上第一个倒在他手里的酒楼。
他的命是大笑酒楼给的,酒楼倒下,也就等于他的命没了。
“小顺,哥哥回来了吗?”
小顺摇摇头,“哥哥三天没回来了,娘很着急,让我问问爷爷。”
张斗余心情越发沉重。
“小顺!你怎么偷吃爷爷的菜?”小顺的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妇人,眼角虽然已经有了皱纹,肤色也略显黑黄,但仍然掩饰不住她曾经的光彩。
小顺赶紧从柜台上跳下来,扑到娘的怀里,奶声奶气道,“是爷爷送给我的。”
小顺娘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也不行,爷爷很久没吃上一顿饭了。”
张斗余笑道,“小顺娘,孩子还小,不能饿着他。”
小顺娘鞠了一躬道谢道,“先生,您不能总惯着他,知道能从您这儿吃到东西,正经饭都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