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在场的诸位英雄豪杰什么心理。站在岳不群身边的岳灵珊,看到见钱眼开的什么刘大人,心中一阵不屑,嘴上说道。
“爹啊,看来这刘师伯这个参将是拿钱买回来的。“
岳不群眉头一皱,轻声喝道。
“灵珊啊,人家的事情,咱们最好不要管。”
岳灵珊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皱起那好看琼鼻,轻声反驳道。
“本来就是嘛。”
“哈哈,还是妹妹眼力惊人,这都能看出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王风,走到岳灵珊的身边,笑道。话里满是宠爱。
“哼。不理你了,还来取笑人家。”
另一边,刘正风收起圣旨,走到群雄身前,满脸的笑意,揖请各人就座。
无人肯坐首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左首是年寿最高的门夏老拳师,右首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张金鳌本人虽无惊人艺业,但丐帮仍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丐帮帮主解风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上茶几,盆中已盛满了清水。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啪、砰啪地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拥到大厅来瞧热闹。
刘正风笑嘻嘻地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
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当真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
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
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也不算是衡山派的弟子了。我门下弟子如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做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也不参预了。”
说着又抱拳团团为揖。
群雄早料到他有这一番说话,均想:“他一心只想做官,人各有志,也勉强不来。反正他也没得罪我,从此武林中算没了这号人物便是。”
有的则想:“此举实在有损衡山派的光彩,想必衡山掌门莫大先生十分恼怒,是以竟没到来。”
更有人想:“五岳剑派近年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生得人钦仰。刘正风却做出这等事来。人家当面不敢说什么,背后却不免齿冷。”
当然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指望每人都能理解,其中就有人幸灾乐祸。寻思:“说什么五岳剑派是侠义门派,一遇到升官发财,还不是巴巴地向官员磕头?还提什么‘侠义’二字?”
群雄各怀心事,一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本来在这情景之下,各人应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恭维他什么“福寿全归”、“急流勇退”、“大智大勇”等等才是。可是数百人济济一堂,竟谁也不开口说话。一时之间,整个大堂瞬间一静。
刘正风面色如常,仍然一脸的微笑,转身向外,朗声说道。
“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甚是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至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啪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将两截断剑挥落,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
群雄一见,皆尽骇异,自这两截断剑插入青砖的声音中听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手劲折断一口寻常钢剑,以刘正风这等人物自毫不希奇,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地折断一口宝剑,则手指上功夫之纯,实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
再瞧他养尊处优,便似是一位面团团的富家翁模样,真料不到武功如此了得。场中许多人莫不是,心下可惜。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竟甘心去投靠官府。
刘正风脸露微笑,几步上前,卷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
“住手!”
刘正风听到有人阻止微微一惊,双手下意识的便要缩回,但想到昨晚所得消息,又继续把手向盆里伸去,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眼看刘正风就要完成金盆洗手,这下喊话的人大为恼怒,银光一闪,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打向金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