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往回走,一路上王丰没话找话地说了几句,侠女却是寡言少语,王丰问什么她就答什么,而且十分简短,并不多话。渐渐地二人就都沉默了下来。
路上偶然经过了一家糕点店,王丰走上前去买了几斤糕点提在手里。到了侠女门前,王丰跟着进门,将糕点放在桌上,看着侠女望了过来,王丰解释道:“昨日我来拜访就是空着手,心中深觉不安。一点糕点,权作薄礼,还请不要嫌弃。”
侠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丰当即告辞。出了侠女的门,迎面正看到顾生收拾了字画摊回来。那顾生看见王丰从侠女的家中出来,面色顿时大变,眼红红地看了王丰片刻,又狠狠地瞪了侠女一眼,这才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家。
王丰见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头对侠女歉意地道:“你这个邻居好像生气了。我与他不熟,你自己抽空解释一下吧。”
侠女道:“恩情我会记着,有机会一定会报。解释却是不必。”
王丰点了点头,这才再次告辞离去。
次日一早,侠女扶着老夫人来到王丰家,王丰请她母女二人暂坐休憩,然后前去封府读书。今天是写一篇史论,一篇策论。史论是王丰的强项,策论则要看具体问的是什么问题,熟悉的自然能回答的好,不熟悉的那就只有想当然地予以作答了。
封老先生出的策论题目是治河之策,这也是困扰天下的一大难题,是历代科举常出的策论题目。王丰想了许久,在历代治河的分流法、改道法、泄洪法等的基础上,重点介绍了被后世证明了极为有效的束水冲沙法。
文章写完,文采不见得多好,但满满的都是干货。
在王丰作答的时候,神医齐野王已经来为封老先生复诊了,王丰看齐野王的治疗方式,猜测封老先生得的应该是痛风之症,心脏也有些不好。这两样都是顽疾,很难根治。但齐野王却不愧是神医,针灸推拿一番,便大大缓解了封老先生的症状,随后又写下药方,以自己炼制的先天丹为主药,其余辅药随时调整用量,徐徐拔除封老先生的病灶,治疗效果极为出色。
王丰看的叹服不已,等齐野王为封老先生复诊完毕,王丰正准备停笔起身说一下求医之事,就听封老先生已经开口了:“老齐,我这个学生有一位世交的长辈病重,还请你辛苦医治一下。”
王丰闻言,赶紧起身肃立,对齐神医拱手做请求状。就听齐神医道:“我本因为年事已高,这才辞了太医之位。这十年来隐居药庐,潜心著述医书,钻研药理,已经很少为人诊治了。这次若不是封老你亲自来,我也不会走出药庐。这再为别人诊治,恐怕……。”
张老相公闻言,不满地道:“你这老头倒还拿起乔来了!封老和你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总角之交,他开口了你都还不愿意?再说了,当年你在京城做太医时,我也曾经关照过你吧。你做大夫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不能因为名气大了就忘了本业初心。有病患求上门来,你却拒之门外,不为了治病,那你写医书是为了什么?”
齐神医闻言怔了半晌,这才对张老相公拱手道:“老相公这番话说的极对,这些年我隐居药庐,拒不出诊,本意是想写成医书,广发天下,救治更多的病人,但现在想来,确实有闭门造车之嫌。老朽今日受教了。”说着转头对王丰道:“王公子前日所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言,老朽听来觉得振聋发聩。也罢,老朽身为医者,那便是‘病患之苦,老夫有责’。还请王公子将病者带来吧,老夫一定尽力为其诊治。”
王丰闻言大喜,当即请了封府的一位杂役去自己家中请侠女和老夫人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