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几个人时,李靖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当即转头对闻仲道:“太师,羿天行身边那三个人恐有些古怪。”
闻仲冷哼一声道:“老夫也已看到。看这些人的装束,应该便是巫教中人。羿天行今日出战,依仗的想必就是他们!”
少时果然是那三人催马出阵,居中的一个年龄似乎最大、相貌似一农夫的中年男子开口喝道:“截教闻仲何在?请到阵前一叙。”
闻仲催开墨麒麟来到阵前,因为对方喝的是“截教闻仲”而非“大商闻太师”,他便在墨麒麟的背上稽首一礼道:“四位高姓大名?从何而来?今日要见贫道,有何指教?”
“本人绕黐,这两位是我师弟尤棘和巴佘。”那中年男子报出自己姓名后,又指着身边一胖一瘦两个青年人作了介绍,随即面带冷笑道:“闻仲你不必明知故问,我兄弟的身份来历以及今日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猜到一二。当初你们道门在背后弄鬼,鼓动那些蝼蚁之民背弃我巫教。如今我巫教东山再起,第一件事自然是向你道门讨回公道!”
闻仲哂道:“阁下此言大谬!所谓天道,乃盛衰相继,枯荣相随;所谓公道,乃生民所愿,人心向背。当年你巫教看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其实正是到了盛极而衰的关头。偏偏又不知韬光养晦,反而大施暴虐,仗异术邪法奴役天下生灵。巫教之衰亡,乃依天道之理、顺万民之心,岂可归咎我道门?依贫道之见,诸位正该藏迹深山,以延续巫教一线香火。如今竟逆大势而为,妄图借区区东夷一隅之地卷土重来,只恐不仅徒劳无功,更要引火烧身,令巫教的这一线香火就此断绝!”
巫教三人被闻仲一番话说得勃然大怒,绕黐大喝道:“闻仲,你休在我兄弟面前卖弄口舌。我等既已出山,便绝无收手之理。你若识相,赶快领兵返回朝歌,尚可度几天安稳时光。否则,我等三人反手之间,便令你三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闻仲大怒,正要反唇相讥,忽听身后马蹄声响,一将纵马飞驰来到疆场,厉喝道:“太师,何必与这等冥顽不灵之徒枉费口舌,待末将擒杀这三人便是!”
闻仲回头看时,见是截教门人梁剡跃马挺枪而来。他想到试一试对方的深浅也好,便叮嘱梁剡一句:“不可轻敌,多加小心!”随即拨转墨麒麟回归本阵。
梁剡在阵上停住马,用枪点指绕黐等三人喝道:“你们既然不听闻太师良言相劝,可速来本将军枪下领死!”
绕黐沉声问道:“汝是何人?”
梁剡昂然答道:“吾乃截教弟子梁剡,现于闻太师帐下为将!”
绕黐面现鄙薄之色,哂笑道:“看来因为久不入世,许多人已经忘记了我巫教的手段,一个区区筑基之境的小家伙也敢在我等面前卖狂。两位师弟,哪位辛苦一遭,借此小辈略展神通,重立我巫教声威!”
左手边的一身肥肉、脸上总带着笑眯眯神色的尤棘催马上前,笑呵呵地道:“师兄,此一阵便交于小弟如何?”
绕黐笑道:“师弟既要上阵,却须多卖些力气,定要一阵打出我巫教的威风!”
“师兄放心。”尤棘答应一声,催马向前,与梁剡马头相对。
两人也不多说,各举兵器厮杀在一处。那尤棘用一根浑铁棍,虽然生得身材肥胖,但招式精奇,变化巧妙,与枪急马快、武艺不凡的梁剡大战二十余合,未曾分出胜负。
梁剡见凭武艺战不下对手,又想起平日与众同门谈论起巫教时,有人提到其教中门人大多拥有种种诡奇手段,暗忖道:“先下手为强,不可等对方先用手段。”于是向着对手的面门虚晃一枪,拨转马头往后便败。
尤棘不舍,催马在后面紧紧追赶。
梁剡在马上偷眼向后观察,见对方已追进一箭之地,心中暗喜道:“贼匹夫,此番难逃我手段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