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优优想知道昊杰会怎么处置小金鱼,“就让她在这儿睡一晚,明日你来了再说吧!”昊杰这么做已经法外容情,给足了优优面子,他看得出来,优优挺关心这个孩子。
“我能不能知道这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小金鱼看起来那么弱小,又胆怯,不像有什么怨气的鬼,两次相处,优优都这么认为。
“你别后悔!”昊杰抓起优优的手,另一只手按在小金鱼额前。
像过电影一样,优优的眼前出现了小金鱼生前的一些画面。
原来小金鱼的妈妈是以换亲的方式嫁给她爸爸的,小金鱼爸爸兄弟俩人都是以这种方式娶媳妇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陋俗!
“凝神静气!”昊杰提醒优优,优优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真没用!”一看生的是女孩,小金鱼的爸爸把孩子扔一边再没理,几乎同一时间,小金鱼的叔叔家生了一个男孩,小金鱼的奶奶区别对待两个儿媳,小金鱼的妈妈心里不舒服,月子里就开始在小金鱼身上捏一把,掐一下,嘴里还一直骂着,“这个多余的赔钱货!生你真丢人!”
优优看着小金鱼哭的皱成一团的小脸,真想上去打那女人几耳光。
没几个月,小金鱼的爸爸妈妈就出去打工了,小金鱼留给爷爷奶奶照顾,那么小的孩子,喝的是叔叔家孩子不喝的放臭的剩奶,有时候就是一口面汤,平时,小金鱼就坐在土堆里玩,拉大小便了也没人收拾,刚会走,小金鱼就成了叔叔家孩子的出气筒,一家人谁不高兴都能打她几下,骂她几句。
看到这里,优优已经泪流满面了,她有点后悔了,眼前的一切让她心如刀割。
后来,小金鱼的妈妈也生了男孩,一家人专门回来大摆宴席,高调庆祝,可怜的小金鱼端着小碗想要块肉吃,妈妈一个耳光上去,小金鱼就摔倒了,头在凳子角上磕了一下,都出血了,也没人管。
“还看吗?”昊杰放开手,优优哽咽着,哭的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情景你更会受不了,别看了。”昊杰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想看。”优优摸摸小金鱼的脑袋,靠近鬓角的地方有一道疤,就是这儿留下的吧!
后来奶奶去世了,小金鱼的爸妈把不到四岁的小金鱼带到了打工的地方,小金鱼还不到四岁,就已经要给弟弟洗尿布,要打扫家里的卫生,稍一个不小心,就是一顿毒打。
平时,家里的碗筷都是小金鱼洗,她只能吃点爸爸妈妈和弟弟碗里剩的残渣,爸爸喝了酒,常恶狠狠地看着小金鱼,说什么养到十几岁就把小金鱼出嫁了换钱!
有邻居看不过去,劝小金鱼爸妈对孩子好点,他们人前还答应的好好的,一转脸,就变本加厉地虐打小金鱼,邻居们也不敢多说了,有时候看见孩子可怜,悄悄给孩子递片饼干什么的,被她妈发现了,还要骂上好几天,甚至还会把孩子吊起来打,为了不让孩子多遭罪,邻居们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那是一个冬天,家里做了红烧肉,弟弟不爱吃肥肉,把肥肉都吐桌子上了,小金鱼躲在门边看了半天,嘬着手指捡了一小块肥肉吃,妈妈看见了,拎起火炉上水壶里的热水就往小金鱼嘴里灌,小金鱼疼得大叫着,说自己再也不敢啦,妈妈还不停手,直到邻居发现小金鱼哭的特别凄惨,忍不住过来查看才制止了她妈妈的暴行。
这次,邻居们真的是怒了,大家联名把这两口子告了,可派出所的人一看,说这是家庭纠纷,也没办法量刑,教育了几句就放他们出来了。
那天晚上,小金鱼发烧昏迷了,他们也没准备给小金鱼治病,还丧尽天良地把小金鱼扔到屋外,准备活活冻死她,好心的邻居老奶奶给小金鱼嘴里喷了点西瓜霜,又悄悄拿了条旧毯子给她盖上,不是大家心硬,都不敢管啊!那两口子都不是人啊!大家管的越多,孩子遭的罪越多。
第二天,妈妈看见小金鱼还喘着气呢,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贱货就是骨头硬,举起手里的铁铲子就朝小金鱼脑袋上狠拍了几下,直到小金鱼不动了,口里还在呢喃着,“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小金鱼终于死了,惹得群情激愤,公安机关也终于对小金鱼的妈妈做出逮捕的决定,可一切都晚了,小金鱼再也回不来了。
小金鱼还未满十二岁,按农村的习俗,不能入坟地,邻居们凑钱请人把小金鱼埋在城外的一个小土包上,那天,下雪了,雪很大,很大......
“为什么会有这种禽兽不如的父母!为什么!”优优泣不成声,昊杰抽了几张纸巾给她。
“你不是阎君吗?这种兽行你们为什么不管管!这世上还有天理报应么!”优优冲昊杰嚷道。
“天理自然有,一切皆有定数。”昊杰的说法很苍白,优优并不满意这样的说辞。
“你看看这个——”昊杰拿出两张纸,是这对禽兽父母的生死簿:
葛春花,女,寿元62岁,28岁虐打亲女致死,在狱中被犯人群殴致残,出狱后以乞讨为生,55岁被撞至手脚残疾,卧床七年,死时全身溃烂,死后半月至腐化,遭蛆虫咬噬,方被人发现。
陈新元,男,寿元65岁,生前虐打亲女,四十岁时患病,全身肿胀,五十岁时因被独子遗弃,乞讨为生,后被醉汉群殴至瘫痪,于65岁冬夜,冻饿而死。
看到这两张生死簿,优优的气多少消了一点,“所以说,你要相信,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昊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