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似乎也想起此事,兴趣大增,“太子,万相说的是真的吗?”
未等朱佑樘说话,皇上身边的万贵妃故作惊喜状,“太子,你真是有心啊,虽说是私自出宫,行为有些不端,但是既然是为你父皇贺寿,孝心可鉴,你父皇是不会怪罪的。快把贺礼拿出来吧!”
朱佑樘慢慢站起身来,上前跪在皇上面前,颔首说道,“回禀父皇,儿臣确实去了雾灵山向还初先生求取贺寿墨宝,可惜儿臣无能,并未带回画作。”
朱见深脸色猛地一变,“你说什么?”
万贵妃在旁边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口中假做安慰,“陛下,您千万不要动怒,太子也是尽力了,那还初先生是百年难遇的世外高人,先帝爷在世时对他推崇至极,寻常人等岂能轻易获得他的墨宝。”
朱见深闻言,脸色更是难看,“哼!没用的东西,自己没有本事,还去还初先生那里丢了朕的脸。”
朱佑樘跪在地上,表情恭顺,没有表现出丝毫情绪变化。
万贵妃见朱见深想要发作,似乎又顾忌寿宴,赶紧开口道,“陛下息怒!今日是您的寿辰,万不可被这些无关小事坏了您的兴致!再说太子也不是故意骗你的,他已尽了力了。”
皇上闻言,更是火上心头,“贵妃不必替他说话,这逆子就是骗了朕,这……这是欺君!”在座群臣一片哗然。
朱佑樘的低着头,神情无喜无怒,无忧无怖,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似得。
朱见深见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太子行为不端,有欺君之嫌,来人...”
“陛下,请息怒!”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向外望去,只见殿外匆匆走进来二人,走在前面的是个年老的锦衣宦官,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已经花白,眼神坚定又不失温和,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锦盒,二人跪倒在朱见深跟前,口中高呼,“老奴怀恩参见陛下!”
朱见深定睛一看,原来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此人原是先帝的亲信太监,后在先帝安排下,从朱见深小时候便伺候在他身边,在宫中的资历很高,朱见深撇了眼怀恩,眼中流露出不满,“怀恩,你为何阻止朕惩治这个逆子!”
怀恩微微颔首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有下情禀告陛下,请陛下听完老奴的话,再决定是否惩治太子殿下。”
朱见深微微沉吟,说道,“说吧。”
怀恩面上庄严,“启禀陛下,老奴刚才在宫门口遇到了雾灵山玄微书院派来的弟子,说是还初先生被太子殿下的孝心感动,特地在殿下亲笔的画作上题了贺寿之词,为陛下贺寿。老奴这才赶紧将殿下苦苦求来的还初先生之真迹呈于陛下面前。”
宴会上的情形急转直下,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朱见深也惊疑不定,万贵妃赶紧给万安使了个眼色,万安马上开口道,“怀总管一直对太子殿下关爱有加,老夫理解你不想让殿下受罚的心情,不过还初先生何许人也,近二十多年就没听说有人得到过他的真迹。”
朱见深也不耐烦地说,“不错,别说你们!连先帝当年也只有还初先生年轻时赠予的一篇《道德经》真迹而已,先帝甚珍爱之,殡天前特地嘱咐朕将此物为他殉葬。可见还初先生的真迹是何等珍贵!怀恩,你若无法证明你拿的是真迹,你也是欺君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