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经义不自觉地捏起了拳头,手背开始泛白。即便这家伙并不打算和自己结为夫妻,毕竟也是有着圣旨婚约,自然是不想让其他人随意冒犯。
可顾南琴倒是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模样,反而还笑嘻嘻地和旁人一齐讨论了起来。
“哎呀,我向来以为公主只好男色呢,想不到连女子也喜欢?”
“那可太恐怖了,也不知这些女子被掳了去,究竟得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是呀是呀,我还真是头一次听闻呢……”
顾南琴几句下来,跟自己没什么话说,跟不相干的人倒是相谈甚欢。
栾经义故作镇定地端了杯茶,可耳朵却是竖起来听着她的话语。
奇怪的姑娘。她是真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呢,还是装的?
栾经义从小便生得好看,走路都带风的那种,去哪儿都能引来一片惊叫连连。
不说收到的定情信物有多少,哪怕只是在街角露上一面,也能惹来不少女子媚眼。
装模作样的姑娘多了去了,可这姑娘的坦诚……未免也太……
“唉,这心疼的。”顾南琴不知何时打发了几人,已经又重新坐了回来,苦着一张小脸儿,伸手衬着下巴,“可怜我这么厉害的封号,竟被传成了这副模样。”
“嗯?”栾经义有些无语,“……我瞧你刚刚不是聊得挺开心?”
“装的。”顾南琴有些憋屈地闷着脸,眉头蹙成了一团儿,又有些纳闷抬头,“还不是为了多探探附近的口风,若是大家对我意见太大,我可不敢在此以公主身份瞎晃悠。”
栾经义:“……”单纯不做作?好吧,想太多。
“你准备何时回皇都?”顾南琴见他没做声,便又主动问起。
“怎么?”
“带我一起回去。”顾南琴忽然就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上次一路过来,又是暗杀又是逃跑,简直不要太累。
栾经义默了默,这是赖上自个儿了?可鉴于对方身份高贵,栾经义还是灭了心口想要拒绝的心思:“那也可以,只是,男女有别,你我得乘两辆马车。”明明说好回去就要悔婚,可别在路上对我动什么心思。
顾南琴丝毫没意识到对方的内心想法,见他同意了,转而化作笑脸,正正经经地道谢:“多谢你!你人真好!”完全不像江璃说的那般讨厌嘛……
栾经义瞥着对方会说话的笑眼,忽然愣了愣。
“对了,听说你……的脸……”栾经义想要用个更好的形容词去说“毁容”这回事,可舌头似是打了结,怎么也说不出一个更好的词汇来。
顾南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扁扁嘴:“是啊,毁容了。”
栾经义:“……”如此直白?
顾南琴又道:“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嫁给你的,放心。”
栾经义:“……”我有说自己不放心吗?
顾南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似是已经到了黄昏,便也不再留恋这听书之地,干脆翻了翻袖中的荷包,摸了几块碎银子出来,放在了桌上,才潇洒道:“今日多谢你了。我住庆丰客栈,你启程去皇都的时候,可别忘了来找我。”
栾经义看了看这些摊在桌上,和今日酒水费分毫不差的碎银子,又摸了摸自己荷包里的大银锭子——连小费都不给?呃,这公主好像……有点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