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这哪儿来的轿撵,没看见我们长公主在此?不仅不避让,竟还如此横冲直撞。”盈袖眼看着顾南琴手臂上多出的老大一片擦伤,鲜红的血液从皮肤下层缓缓渗出,不仅公主疼得“嘶嘶”直叫唤,就连盈袖眼看着都觉得渗人。
可那轿夫不仅没有任何赔礼道歉之色,更是满面的傲然不屑:“石子儿路滑,还望公主恕罪。”
恕罪?一点儿道歉之色都没有,把长公主撞伤了还恕罪?
盈袖小脸儿都给气绿了,拧着帕子就怒气冲冲地上前:“你这厮眼瞎还是腿折?这是对待公主该有的态度吗,竟连下跪叩首之礼都不懂?你是哪家的奴才,如此放肆!”
顾南琴虽是手臂疼得发颤,却在回神之后重新摆上一副淡漠神态,心念稍转,不过片刻便猜着了来人的名号。
既在宫里,又如此横冲直撞,连带着下人都傲慢异常,甚至身份最贵还得以乘坐轿撵……放眼望去,整个皇宫内如此嚣张跋扈之人,可不就那一个?
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让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被人当笑话看。
如此想着,顾南琴面色如常地挺直了脊梁,一点儿未有要避讳面前这人的样子,嗓音不大不小又坦然得很:“娴妃娘娘,咱们可真是别来无恙。”
轿中的娴妃被她点了名讳,也毫不避讳,甚至连轿帘儿都懒得拉开,只是坐在轿中懒洋洋道:“是长公主啊?抱歉,我这轿夫不长眼,冲撞了您,本妃在此给您道歉了。”
虽是道歉之词,却没有任何歉意包含其中,甚至连面儿都不露一个,盈袖气得几乎咬碎了银牙,狠狠地向前一步:“你……”一个字才刚脱口,就被顾南琴拽住了手腕。
愕然回眸,看见的却是公主悠然自若的脸,眉眼微动,似是在给自己传达什么信息。
饶是盈袖不及萧子安那般懂得公主心思,此刻却也能明白公主是让自己“稍安勿躁”。
眼下这娴妃欺人太甚,原本在陛下面前,就已经不太把公主放在眼里了,现在趁着没人,更是要踩到公主的头上。
盈袖气哼哼地捏了把袖子,可今日只是自己陪公主出门,萧子安被公主强行留在了公主殿,此刻两人势单力薄,思来想去,还是依着公主之命退下为好。
“那轿夫不长眼是无妨,既然是无心之失,本公主也不愿落得个苛责别宫下人的名声。只是,若是主仆上行下效走着一条路子,那这可就……”顾南琴嘴皮子利索,拐着弯儿就骂娴妃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