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漆黑如墨,江砚殊才套上运动服,带上手机准备下楼买菜。
他身上穿着的T恤领口有些低,肆无忌惮地露着颈边的一抹红痕——如果被他父亲看到,可能江应天就会气得当场心脏病发作。
他牵着云染的手,手挽手一道下楼觅食。
开在燕京大学附近的小饭馆犹如繁星密布,走不了两步就有一家。
只是云染对自己的三餐规划十分严格,从来不吃重油重盐重味的食物,最后只找了一家清淡的素菜馆。
“你要是不想吃素,等下再找下一家,我陪你好了。”云染在掰开筷子的时候,就觉得眼前有什么微微一闪,她立刻精准地捕捉到一个刚放下相机的陌生男人,而这台相机在这之前显然是对着他们的。
江砚殊压低声音道:“我爸那边派来的私家侦探,别理他,想拍就让他拍去。”
他还故意侧过身体,让自己颈上的红痕被如实地还原到了对方的镜头里。
系统阴恻恻道:【如果你不求着云染给你盖个章的话,可能你胸口的小红花会更加鲜艳哦。】
江砚殊不理它。
系统早已习惯没人理。
说得好像没人理它,它就会丧失了吐槽的乐趣似的。乐趣当然还是在的,只是稍微被削减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于是,系统又道:【你看到了我颁发给你的小红花吗?】
下一秒,江砚殊就看见自己的衣服上突然多了一朵红色的小雏菊。他眼疾手快,立刻就摘下这朵凭空多出来的小花,把它压在手心底下。
云染被他这样大幅度的动作给吸引去了注意力:“你怎么了?”
“哦,刚才有一只虫子。”江砚殊僵硬地挑了一下嘴角,然后把那朵系统送给他的小红菊花扫到了桌子下面。
云染还以为他洁癖症犯了,立刻抽出两张纸巾:“在哪里?我把它丢出去就好了。”
“没关系,应该飞走了。”
云染蹙着眉,思考了一下:“夏天就是虫子多,我明天再做个大扫除,把整个屋子的角角落落都消毒一遍好了。”
当初那个教授把教工宿舍让给她,一来,是觉得她成绩好,虽然家境不好,外婆重病,出于爱才之心,就想着帮她一把;二来,是觉得她爱干净,把房子租给她,也不用担心她把这个屋子都给霍霍了。
果然,云染没有霍霍房子,倒是霍霍掉了房子里所有可能存在蟑螂和蜘蛛的角落,直接让它们在她的领地上彻底灭绝了。
系统见江砚殊非但不珍惜它送给他的红色小菊花,还直接把它给扔了,真是气不过:【既然你不喜欢小红花,那我就送你一朵小黄花吧,反正你这么喜欢对主人酱酱酿酿。】
系统话音刚落,江砚殊的头顶出现了一朵嫩黄色的小雏菊。
他把这朵小黄花也扔到了桌子底下,语气温柔地问候系统:“你知道你刚才的做法会暴露你之前撒下的弥天大谎吗?”
系统:【哼!】
江砚殊:“到了那个时候,不光我想卸载你,就连云染也会想把你格式化的。”
系统:【这都是你逼的!】
江砚殊:“反正系统是没有统权的,你的责任就是听从命令。”
【mmp江砚殊你原地爆炸!】
系统炸毛了。
炸毛动静太大,直接回响在云染的脑海里。
她对系统莫名其妙发脾气的毛病实在是不解极了:“你又怎么了?是数据打结了,还是数据混乱?”
【……没有。】系统气鼓鼓道,【每日一骂江砚殊,这就是我统生中最后的快乐。】
云染:“我觉得你每天都很快乐,需要我给你数一下吗?打游戏看剧刷论坛刷微博,还有数据味的辣条小龙虾炸土豆片。”
系统:这么一说,它好像还真的挺快乐的。
于是它快乐地挂上了一个牌子“打游戏中,勿扰”,就此隐遁了。
云染低下头,正好看见江砚殊脚边的两朵小花:“怎么有两朵雏菊?”
那两朵弱小的花朵,就这样零落地躺在地上,看上去怪凄凉的……
江砚殊放下手机,很自然地转换了一个新话题:“刚才庄园园问我,你明天有没有空,是不是该兑现你要请客吃饭的诺言?”
京城的各大高校都陆陆续续开学了。
燕京大学是开学最早,军训最早的,等他们军训结束,庄园园也刚好来报道了。
“为什么她会问你,而不直接问我?”好歹请客吃饭的人是她啊,庄园园不问她,居然去找江砚殊?这算什么诡异的操作?
“不是她没问你,而是你经常不看手机也不回微信,次数多了,她就只能先来问我。”
云染立刻看了看自己的微信,结果发觉还真是,庄园园还有过去同寝室的同学都给她发过微信,她连点都没点开过。
但是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大家对于她这种行为也不会觉得很失望。
还有陆鑫禹,之前还给她发了一大排信息:“等下打游戏吗?”
“打吧,我会拉人的,保证不找那些猪队友了。”
“我找了傅钧迟,他也跟我们一道组队,打吗?”
“虽然你们之前是有那么一点点恩怨,但是你应该不会记恨吧?”
“云染?云染?你好歹也回复我一下啊,你到底打不打游戏?”
云染言简意赅地回复:“不打。”
“为什么?!!!!”陆鑫禹秒回,还在后面加了好几个感叹号表示他的愤慨和激动。
“游戏太简单,对手太弱,总体感觉太无聊。”
她翻了翻微信,发觉还有一个人加她好友,备注里写着“傅钧迟”三个字。
云染想也不想选择了拒绝。
结果过了五分钟,傅钧迟再次发来了好友邀请。
云染:“……”
他这是怎么回事?执着成这样,难道就为了拉她打游戏吗?
……
傅钧迟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