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我看你敢得很!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没良心。用着你的时候,一天来八趟,恨不能磕头管你叫祖宗。等到学有所成,功成名就了,就把你一脚踹开,绝不拖泥带水。什么世道啊,尊师重教彻底变成一纸空谈。”
教授捶胸顿足的夸张表演,甚至还在眼角挤出两滴不明的水渍,那样子仿佛只要我再说一个拒绝的字儿,就是不忠不孝、忘恩负义、没心没肺,活该挨天打雷霹的不肖弟子。
“学生绝没有那个意思,但您老不能赶鸭子上架是吧,我这也是为了您的脸面着想。您老想想,我可是您的亲传弟子,万一勉为其难的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结果出了问题,不仅您老的脸面受损,您那伯乐精神和看人的眼光,会受到业界质疑的,对吧。没有了伯乐的美称,上哪再招我这种德才兼备的学生啊,对吧。”
我这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想教授根本不买账。
啪,教授大手在办公桌上用力一拍,纸啊笔啊那些办公用品,和我一样,被吓得原地起跳,差点丢魂儿。
教授是从何时起,变得如此暴躁和暴力的呢?
这也太吓人了。
“别在我这儿贫嘴,我且和你把话说透彻,要是比赛没拿回前三名,我不管什么原因,全算你脑袋上。现在,把嘴闭上,赶紧该干啥干啥去,滚。”
于是,我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十来位老师的见证下,干脆利落的带着一身无处诉说的悲愤-滚了。
教授的办公室在拐角,旁边就是楼梯。我灰头土脸的被赶出办公室,有气无力的打算顺着楼梯走路下去,刚转过角,就看到林子巍斜靠在墙壁上,双手插在裤袋里,牛气哄哄的看着我不怀好意的坏笑。
完了,被这家伙看笑话了!
我下意识转脸看看外边晴朗的天空,秋高气爽,天蓝云白的,太阳和每天一样挂在东方,挺正常。
不正常的好像是我。
懒得理这种喜怒无常的臭小人,索性装作没看着,继续朝前走,把他忽略得彻底。
林子巍也不生气,不远不近的在我身后跟着,鞋后跟磕在楼梯上的闷响节奏感很强。
走出大楼,踏上小径,呼吸着凉爽的空气,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当然,愁还是很愁的,只不过宝宝不说而已。
迎面走过来五六个大一新生,有男有女,嘻嘻哈哈的。
应教授的要求,给他们代过几节课,因为年龄接近,处的挺好。如今见到我都乐呵呵的过来打招呼,叫我月助。
刚开始的时候,都叫我兰助,我觉得不好听,他们又改成月助。其实从我本心来讲,我更愿意他们叫我月姐,至少亲切点。
可这帮小东西一个个的固执得很,坚持一日为师,终身是师,一致决定叫有月助。
月助,月助,怎么想都有种月子中心助理的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