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胥挑眉看了看他,轻笑了一声:「你?你会打吗?」
「您不能涉险!」薛继眉头紧锁着,沉声再劝道。
此时,车门被一刀劈下,外边又传来一声高叫——「小心!」
秦胥不顾阻拦抽刀下车,振臂一挥翻身一躲,一掌侧劈向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别住他持刀的手,随即狠狠将短刀刺向他胸膛。这人手一松,长刀落入了秦胥的手中,眼睛瞪得老大,瘫倒在血泊中。
秦胥余光一扫,薛继已经站在了他身旁,手中是他当年赠与的那一把匕首,一时间秦胥竟不知该感动还是该笑。
「这么一把破匕首能顶什么用,等着。」
话音一落,秦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扑来的两人纠缠起来,粗略一扫,地上放到了,齐徽那边还牵制着六七个人。有了刚才那么一番搏斗,这些个死士对秦胥已经提高了警惕,再想像方才那样取胜只怕不容易了。
「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为首那人高声喊道。
薛继没说假话,他是当真一点武都不通,此时只能从已经破裂的车上歇下一块木板挡在身前,或是适时地给秦胥掩护一二。
眼见秦胥摁下了面前的一个黑衣死士,反手便要顾着阻挡侧面杀来的另一人,说时迟那时快,薛继一咬牙挥起匕首狠狠刺向了秦胥刚刚松开的那人,从他手里夺下了长刀。
「不错啊。」秦胥稍稍松了一口气,专注与眼前的死士僵持。
现在是秦胥和薛继二人对他一个,似乎是轻松了些,可齐徽那边顶个人呢,往他那边看一眼,只怕他已是精疲力尽,很快就难以抵挡了。
齐徽一面挡下朝他挥砍的刀,几次奋力拦住这些死士不让他们往秦胥那边去,直至眼前发黑、几乎力竭。
「快走!别和他纠缠!」齐徽大喝一声,显然是即将倒下了。
就在此时,薛继转身冲向齐徽,一刀震开了边上两人,奋力挡在齐徽面前。「你掩护他走,我不会武,带他走了也没法护他安危。」
在场几人都愣了,就趁这一时,齐徽丝毫不犹豫吹了一声口哨,被这阵仗吓坏了的马立刻拖拽着残损的‘车"向前奔驰。
齐徽一刀砍断了系着车的绳索,翻身一跃上马,再侧身展臂一揽,秦胥顺势一跃,正坐在他身后。
黑衣死士怎能容他二人就此离去?即刻抛下薛继奔向飞驰的快马。
「休走!」
薛继心里一沉,
大喝一声,顾不得什么生死安危,猛地挥刀砍向黑衣人,将他几人死死拦住,肩膀上、手臂上,中了刀伤涌出鲜血,仍顾不得其他,还与他几人僵持。
眼看齐徽和秦胥二人挥刀策马渐渐远去,身后惊起黄沙滚滚。几位黑衣人身旁没有好马,只徒步追逐,只怕再如何追赶也追不上了。
几人咬牙切齿地回过头,齐齐看向了薛继。
薛继手持长刀,心中慌乱不安,或者说已是胆战心惊,余光四处搜寻着,似乎除了一个山崖之外,他无处可躲。
其中一个黑衣人已是满腹怒气,抖了抖肩膀,朝他走来:「好小子,坏我等大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薛继心中凉了半截,闭上眼大有听天由命的意思。
就在此时,那刀刃离他心口不足一掌的距离,却被挡下了。
为首的黑衣人,振臂一挑,横在薛继胸前的长刀应声落地。薛继愣住了,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满面尽是疑惑。
那被挡下的黑衣人亦是吃了一惊,回头看向自家头儿,脸上写着不可置信。
「头儿,这是什么意思!」
为首那人缓缓将手负在身后,沉声叹道:「上边吩咐了,只管杀那个秦胥,不能伤及此人。」
「为什么?」
「我都说了是上边吩咐的!」
微风吹起地上染了血的残枝落叶,掀起滚滚尘土。
为首者此言一出,几位黑衣死士固然惊疑不定,本该命丧于此的薛继更是摸不着头脑。
只见那人不愿再做纠缠,低声吼道——
「撤。」
几人面面相觑,甚是无奈,终归还是听了号令,抽身离去。
除去地上的血迹,残破的马车,躺倒的尸首,再无其他踪迹。
薛继张了张口,却是什么声音都发布出来。
他抚着臂膀上不断渗血的伤处,一时间难以置信。
谁会刻意放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