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笛看了一下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
人在精神不振的时候分析能力会差很多,她点头:“那辛苦你们了,我们明天继续讨论这件事,这个事情麻烦你们多费心。”
“卢总,我们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就是就是,您得多多注意身体才是。白天的工作比我们忙,比我们累,到了晚上还要加班指导我们的设计稿,跟您比起来,我们这点辛苦真的不算什么。”
卢笛收起材料:“客气话咱们就不多说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这次的比赛我们要全力以赴。”
几个设计师关了电脑离开了公司,卢笛是最后一个走的,她走之前上了一趟卫生间,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感觉到头晕脚虚,还犯恶心。
难道真的是太累了,没休息好。
她洗了一把脸,把办公楼里所有的灯都关了,这才离开公司门市。
外面的风有点凉,她缩了缩脖子,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谢少卿追了上来,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卢笛的身上。
他的手触碰到卢笛时,她就知道是他了。
她停了下来。
谢少卿轻轻地问她:“还在生气吗?”
她哪有生气,上次他喝醉酒,她去照顾他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生气了,工作太忙,她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以前,跟沈星俊在一起的时候,她很会撒娇,在谢少卿面前,她从不,她也想,还像从前那样,说些腻歪的话,哄哄他开心,好像做不到。
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她还努力奋斗的阶段,他,她似乎从没见他为他医院里,为他公司里的事情操心过。
“你跟许多公司的老板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很难得,她会跟他讨论这些问题,他工作的时候她并不曾看过,每次出现在她面前,总是一副轻轻松松,无所事事的样子,也难怪她会这样认为。
他是不想让她更添烦恼,才如此,她可理解。
“很多公司的老板,老总,经常为了公司的事忙得脚不沾地,顾不上吃饭睡觉。”她的父亲也曾如此,还有父亲的朋友,父亲的朋友的朋友,他们很少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处理公事,在她很小的时候,家里常常看不到父亲的影子。
她问过妈妈:“爸爸呢?”
“在工作。”
“爸爸呢?”
“在应酬。”
除了工作便是应酬,他们的应酬,多数是商业上来往,公司与公司之间,譬如像巧家装饰,公司为客户提供材料参考,就有很多材料商要找他们做生意,请客吃饭谈工作一条龙,对大家都有利,生意便能谈成。但是,对于巧家来说,他们也需要像材料商巴结他们一样去巴结客户。
客户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工作做好的同时,人情牌也要打。
除了这些,还有公司里的同事之间的友好协调相处,想要公司壮大,没有上级和下级,只有挖掘出合适的人推选到合适的岗位上才能发扬光大。
光是这几样,就已经能忙得分不清星星和月亮了。
谢少卿在她的印象里,经常闲得跟无业游民似的。她不知道的是,他但凡能闲下来的时光都在她面前了,谢少卿不想过多的解释,他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停!”卢笛制止。
“你要带我去哪?”
谢少卿回头,深情地看她一眼:“回家。”
卢笛歪着头扫向一边:“我宿舍在这边。”
“跟我回家。”他不由分说拉着卢笛往他的停车位走去。
卢笛拼命挣脱:“哎,讲不讲理了,谢少卿。”
“不讲。”跟她,有什么道理可讲,道理是讲给不懂道理的人听的,对自己的老婆,不需要讲道理,卢笛仍是拒绝不肯跟他走:“我明天还有很多工作,你,听到了没?”她光是想想明天的工作量,头都要炸开了。
谢少卿伸手一抱,把她扛在肩上。
卢笛使劲捶打他:“哎,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
她的叫嚷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有人疑惑地停下来看着在谢少卿肩膀上挣扎的卢笛,好心地问她:“美女,需要帮助么?”
谢少卿转过身来对好心人说道:“不需要,我老婆是个工作狂,我只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说着拉着卢笛的手说道:“老婆,你说对吗?”
“谢少卿,别他妈油嘴滑舌的。”
过路的人听到卢笛喊他的名字,秒懂了。
谢少卿吹着口哨打开车门,把卢笛扔了进去,卢笛挨着副驾驶位时,觉得眼冒金星,谢少卿已经坐到驾驶位。
“我要下车。”
谢少卿欺身上前,脸快贴上她的脸了。
卢笛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来,他,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