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最后一个别再放出去了,谁来都不行,有个香江来的公司预定了,他们明天会去办手续。”
老头手捂着话筒,小声问张恒:“你们公司叫什么?”
“大恒印纸!”
“嗯,叫大恒印纸,一个姓张的华夏小伙,很好认,长得真他妈帅!”
挂掉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头腰上就遭到了老婆的一阳指重击,“叫你在孩子们面前说脏话!”
张恒暗暗咋舌,母女之间的基因遗传实在是强大,看来为了生活幸福,认准丈母娘也很重要。
“杰姆斯,实在太感谢你了。”他真诚地向老头道谢,原来他就是那个有事不在现场的展会主管。
老头随意摆摆手:“顺手而为罢了,不用和我客气,那几个位置本来就是机动指标,给谁都一样。”
“你们好好聊,我们出去转转。”老头起身,亲热地搂着老婆的腰,悠哉悠哉走去前院。
琳宝起身去厨房忙碌,许观杰很快很简略地介绍了老丈人的生平。
杰姆斯·弗莱明,二战澳洲老兵,战争结束后移民美国,进入洛杉矶当地一家铅笔厂做技工,然后娶妻生子,步步高升,直到退休。
为了排遣退休生活的无聊,他偶尔会给文具协会做些事情,因为资深的行业履历,他被文具协会特聘为管理洛杉矶展会的几名高级主管之一。
“张恒,有件事我得和你道个歉,其实在飞机上听说你们来这边参加展会,琳宝就猜测到可能是这次文具展,但我没有让她再和你在这方面详谈。”许观杰表情严肃起来,带着一丝歉意。
“她童年和少女时代都是在美国渡过的,没有参与过商业活动,性格单纯而直率,更不了解我们华夏大部分人的脾性。当时我担心她的冒昧让你难堪,毕竟这很可能牵涉到你的商业机密,早知道如此,当时就让她和你好好沟通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阿Sam,你太客气了,”张恒笑道,“说实话,在飞机上时,我们还没有考虑要参展呢。”
无论哪个国家的国民,普通朋友之间不会有人去过问彼此的工作等情况,许观杰和自己不过是见过两面的普通朋友,他的保守心态,张恒很理解,并没有任何芥蒂。
说开此事后,两人关系似乎更为融洽,许观杰从墙上拿下一把吉他,非要张恒再弹一次《雨的印记》,张恒恭敬不如从命,站在客厅里弹了一曲。
“这吉他不错。”演奏完毕,张恒轻轻放下这把未知品牌的吉他,欣赏地看着琴身,巴西玫瑰木全单,象牙上弦枕,连旋钮都是天然玳瑁,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把古典吉他。
“这是我妈妈从阿根廷带来的,制作者是当地一个老手艺人,你完美的演绎似乎让它恢复了生命,我们全家都谢谢你。”琳宝轻轻鼓着掌走出厨房,明亮的目光看向前庭。
张恒顺着望去,琳宝父母紧搂着站在门口,目光如水般温柔地看着彼此。
“当年,杰姆斯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出差,在一条小街上听到了吉他声,循声而去,见到了同样正在倾听老工匠演奏吉他的妈妈......很快他们坠入爱河,后来妈妈跟着杰姆斯来到洛杉矶,带着这把吉他,所以说它比我还要先成为这个家庭的成员呢。”琳宝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