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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是一门修行(当作上架感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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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到了有一本书要上架的时候。距离上一次新书上架,好像已经过去了挺多年了。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时间了,却也没有那个动力回去翻查。

想要写一本有关创作者的书,这个想法最初是在13,14年的时候。我们几个好朋友在聚会中提起了许多圈内八卦,于是说,要不把所有这些东西集合起来,写一本从90年代一直到现在的“黑暗文学史”吧。因为工作量非常浩大,且牵涉到如何把一些只有我们知道的东西包装消化,让人看不出来马甲背后是我们几个,还牵涉到非常多的秘密取证工作,后来终于是不了了之了。

期间,也有和王若虚聊起,把他写的那个《文字帝国》的作品系列融合起来一起推动。然而《文字帝国》的版权在ONE手里,操作起来也有点麻烦。毕竟不是去讨个人情就能让对方把版权交给我。我自己,也缺乏将一个IP系统运营好的必要的知识、能力和资源。假如之后我觉得有这个信心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件事情,我还是会去尝试的。

要讲述作者的故事,就得细究许多玄妙的东西了。作者为什么写作,是什么推动着他们在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领域付出那么多时间、精力,收获却又是那么少。是什么,使得整个行业从多少年前的形态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而创作本身,又是什么,作者如何面对文本,如何揣测读者和编辑、出版社、平台,又是如何在纷繁芜杂的目标和方法中不断进行自我博弈的……

以我对文艺理论的浅薄的掌握,似乎连这些问题百分之一、万分之一都无法解答。

我最初接触到的真正触及到如何写如何谋篇如何将主题凸显或者隐藏起来,如何设置意向和象征的作品,其实是《王谢堂前的燕子》——欧阳子所著,解读白先勇的短篇集《台北人》的一本书。开始只是倪文尖老师推荐,后来这本书我大概反复读了有四五十遍吧。倪文尖老师借给我的那本台湾的繁体出版物,我好像一直都没有归还。我反复读完到能够放下这本书的时候,已经从华师大中文系退学了。

略萨的《致青年家的信》在我看来更多是关于写作者的态度的,关于一个作者要如何在写作中面对自己,但对于写作本身,似乎是卡尔维诺的《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更触及核心一些:作品的轻与重、速度、主题等等,薄薄一本小册子,却触及到了很多有趣而深刻的主题。不过,这也是只有写过,并且在写作中遇到过相当大的困难的作者,才能体悟和理解的东西。

而后,接触到了张大春老师的《稗类》,那是让人有些振聋发聩的书,以至于我前后买了四个版本。后来,因为业务的关系,和张大春老师有了不少交流,但我拿去让大春老师签名的,还是《大唐李白》而不是《稗类》。让一个老师在一本理论著作上签名题赠,这对我来说,有些太重了。对于《稗类》,后来我也觉得有些地方,未必能尽然认同。讲究写作、学习与掺杂在其中的形式感的我,并未说明此事。后来,也只是在线买了一本大春老师早年写的《我妹妹》聊作补偿。

至于《故事》《救猫咪》《编剧备忘录》等等,在我看来都只是方法,而非理论。方法是关于如何去具体执行和操作的,是给你一个框架、一个表格,指导你如何去填写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和当年的“从入门到精通”“傻瓜也能学XX”并没有本质区别。只是,因为创作本身的入门门槛有点高,这些引人入门的作品,也就显得相当学术和高端。

有没有用,当然是有的。写作的领域,认得清理论,能够辨识和体认别人的水准和自己能够去写,完全是两回事。虽说是入门,但当初也是交了钱跑去北京,在大雪天里听了一周的罗伯特·麦基的《故事》的讲座,获益匪浅。

在写作实践上,我也走过了非常繁复曲折的道路。编辑、记者、创意文案、编导、编剧……等等等等细分类型职业都做过了。大概,现在不大可能有比我更全面的作者吧。而且,在这些写作、工作的过程中,也掌握了相当多的其他技能,有许多和其他的表现形式去匹配、结合、融合的尝试,大大推动了我对于各种媒介的思考和体认。

对于网文,我也是这样的态度。我最初是2001年开始尝试着写网文,断断续续,纯粹算是写着玩的。后来,到2005年开始写《数字生命》(已经被404了),才算是进入了网文的职业圈子。我一直觉得,是网文这样的形式、平台,给我提供了在写作上进行更多尝试的机会,是一个在叙述、表达上更充分和自然的界面,它大大革新了传统的作者和读者的交互方式,在行文的习惯、速度、情节设计上,有了相当多的创新的可能。

只是可能。我自己并没有将那些可能一一付诸实现,这些年来,看到的许多网文,也似乎并没有做太多这样的尝试。归根到底,网文还是迅速从一个写作和交互的形态,变成了一个工作输出的形态。

所以,我几次因为其他工作而离开网文圈,也没觉得什么可惜的。虽然经济上算算损失是不小,或许一路写下来,应该比现在好些。但是,本来就志不在此,网文领域,除了少部分作者作品,毕竟,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工业制成品而已。

14年到15年,在上海视觉艺术学院讲课的时候,我把这些年累积下来有关写作的思考整理出更偏向于技术实践的《创意与写作》的课程和训练体系。课程更偏向于写作的“技巧”层面,格式和基本逻辑层面。也就是说,在“心体技”三位一体中,涉及跟多的是后面两个环节。后来,自己的小公司成立,在公司框架下,将这部分课程的难度和理论密度提升,再补充了部分世界观建构的课程,做了两轮对公司内和伙伴公司、有业务联系的合作方开放的课程。效果还不错。

整个课程的核心,其实是有关如何从写作目标出发,建立思考逻辑和基本框架,然后如何去把东西有效率地写下来,并且避免很多基本的表达问题。我觉得,写作是可以训练和培养的。通过有效率有方法的训练,通过阅读和对阅读成果的学习体认,至少可以把写作基本能力提升到及格线。或者,比及格线略高那么一点。到了65分水平,差不多也就有了基本的文体自觉了。

而后,就是漫长的依靠努力、依靠天赋、依靠气运、依靠时机的过程了。最核心的是:依靠痛苦。我就不解释什么叫做“赋到沧桑句便工”了。

一个作者想要全方位强大,阅读量、思考深度、写作的训练量、日常触及到的各种材料的质量、知识和创意的积累和管理方式等,都只是写作一个作品的前置基本条件。在写作一个作品的时候,基础的三观、作品的立意和立论、故事建构、材料采集梳理和选择、结构、叙述方式、对阅读体验的管理、检讨自己是不是具备改类型该题材该方法写作的基本能力等等,每个环节都需要深入和缜密的思考、检讨。这些,还是在有充分的字词、语法和常识掌握的基础上来进行的。

我反思自己那么多年写东西的经历,觉得自己的文体自觉这关过得还是蛮早的,大概03,04年的时候吧。但之后那么多年,我充其量也就是在65分基础上,提升了不到10分。要我说现在综合写作能力,大概,平均72,73分。有良好状态和表现的时候,大概能冲击80分。也就是这个样子了。而文笔,大概是我最弱的一环,现在还在65分基础线上徘徊。夸我文笔好的,请检讨一下你们自己平时看的都是什么玩意。

到了17年底,才终于又萌生了新的想法。仔细想来,最初这个想法是被《重版出来》这个日剧所激发的。《重版出来》讲述的是漫画编辑和作者的故事,燃不燃的是另一回事,但是,其中许多有关于作者、编辑们的互动和心态的转变,可以说真正触及到了创作者的许多核心要素。真的是很让人触动。而后,陆陆续续又补了《编舟记》《爆漫王》之类的东西。到了年中,哪怕是冲着石原里美去补看了《校阅女孩河野悦子》,却也看到了其中描述的诸多作者的心路、类型和变化,感触不少。别吐槽我看日剧日漫之类的了,看看国内有啥能让我看吧。《傲娇与偏见》我还是冲着其中诸多熟人去看了,然而,有人真觉得迪丽热巴和真正的作者有一毛钱关系么?

再之后,还是看番让我有了决心要写。看的什么?《三月的狮子》原来,一个人的成长上,能有那么美的沿途的风景,能有那么些微的感动、感触、接受与疏离。“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倒也没错,但是,这沿途上,也并不是瞎的聋的。

但是,这些东西,只是积累了不少感触和想法,并未触及一定要写和怎么写这个东西。大概,对我来说,写这种东西,主题太沉重和深刻了。一直到12月,忙到完全不想写策划了聊商务,各种逆反情绪下,抽出了不到10分钟,写了如下这个简短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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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文学少女呢?

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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