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忽听不远处的小山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朱由检拧头看时,只见几十名明军骑兵,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打马如飞,正向这个小村子冲来!
佟图远作为主将之子,久在军中,倒也很有经验,已经在村子的前后左右,布置了十几个哨探。可是这些骑兵来得太快,此时又是天色将亮不亮、精神最易懈怠之时,待这些哨探发现有人马冲来,再想示警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为首的一员将官,头戴金盔,身披重甲,将手中那口沉重的大刀高高举起,借着座下骏马的冲力,一记“力劈华山”,冲着最前面的哨探就劈了下来。
只听“咔嚓”一声,那哨探竟然连人带马,被这一刀劈为了左右两半,让此将从中间穿了过去!
其余叛军哨探简直都吓傻了,过了片刻,才纷纷如梦如醒般地大喊道:“敌军来劫营了!”
而此时,那几十名骑兵已经鱼贯跟进,如利箭一般射进了村庄!
叛军闻变,如同惊弓之鸟,纷纷从房中蹿了出来。可他们根本想不到对方来袭的速度这么快,大多数连兵器都还没来得及拿。
那些明军骑兵哪肯手下留情,当即展开了一场毫不留情的屠杀。刚才这些叛军还对着手无寸铁的村民大肆施虐,可此时又成了对方施虐的对象,一时间被杀得血肉横飞,肚破肠流,惨不忍睹。
不过他们毕竟人数太少,才只有几十人。而叛军好歹有将近千人,虽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斩杀了百十来人,但其他人也借着机会,寻出了自己的兵器,有的甚至上了马,准备将这些明军包围。
而此时那佟图远也光着膀子从房中冲了出来,连盔甲也顾不得穿,便飞身上马,举刀大吼一声道:“弟兄们,不要乱!他们没多少人,给我杀光他们!”
说着他便催动坐骑,杀入战团。那些叛军见主将如此悍勇,也都暂时忘了胆怯,玩命地嘶吼着冲了上去,想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将这几十骑明军剁为肉酱。
这几十骑明军见被包围,却丝毫不乱,在那员金盔武将的带领下,忽分忽合,不与叛军的骑兵主力交锋,却专捡那些还没来得及上马的家伙下手。
而叛军的骑兵,坐骑都是从前屯的马厩中临时抢来的,本来骑着就有些别扭。而对方又骑术精湛,配合默契,在战场上异常灵活,别说厮杀,根本连人家的马尾巴都摸不着。
不过片刻之功,叛军又被放倒一二百人,而那队明军骑兵竟然一个受伤落马的也没有!佟图远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对方绝对不是普通的明军!
但是他素有勇名,眼见折损了这么多人马,也气得胸闷欲裂,便抡起大刀,不顾一切地冲着那领头的金盔武将扑了过去。
那员武将见已杀了不少叛军,战场的兵力对比已经发生了实质的变化,便也不再躲闪,而是端着大刀迎了上来。
二马错镫之际,佟图远使尽平生之力,抢先抡刀向敌将砍去,暗忖凭自己这一把力气,明军中没几个人听禁受得住。只要对方敢用刀来封,非把他的兵器震飞不可。
孰料那员武将见大刀劈来,既不躲闪,也不封格,而是同样一刀,也奔佟图远劈了过去!
佟图远心中大惊,暗道这不是两败俱伤的玩命打法么!可是刀已劈出,再想收刀已来不及,只得狠下一条心,继续向下劈去,希望自己这一刀先劈中对方,令对方的劲力用偏,或可死中得活。
可令他万料不到的是,明明对方的一刀比自己晚出,却偏偏是后发先至!眼见头顶寒光一闪,佟图远万般无奈,只得将头一偏。虽然避免了脑袋被劈为两半的命运,可肩头却躲不过去了,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左臂连同肩膀,已经同身子分了家!
而几乎与此同时,佟图远的大刀也已劈至那员武将的面门。那人却突然诡异地一笑,然后猛地一低头,用那顶金盔硬接了这一刀!
只听“当”的一声,大刀狠狠地砸在了头盔上。佟图远只觉右臂巨震,再也把持不住,大刀随即脱手,远远地飞了出去。
二马飞驰而过,佟图远左半身血喷如注,而那员武将却安然无恙,还故意气人似的将大刀交在左手,伸出右手在头盔上掸了掸,又是冲佟图远诡异地一笑!
“你…你是什么人?!”佟图远勉强支撑着,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那人却仰天长笑道:“鼠辈!没听说过铁头吴三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