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鹤烁皮笑肉不笑:“早晚会找回来的。”
“那是。”
她下了床。
打完她就这样白打了?
门儿也没有啊。
“你同学那边明儿一早我登门去解释……”
寇鹤烁想,脑袋都被开瓢了缝了那么多针,怎么样也得登门和人家家长解释解释,捎带着还得出点钱摆平。
“那倒不用,你叫人送我和他回去吧,我自己平他。”
霍忱就算是脑袋开瓢了,他奶那边也好糊弄过去,毕竟是个长年累月干架的主儿,他奶恐怕都习惯了。
“你要回去啊?”寇鹤烁拧眉。
“嗯,我这眼睛不行,还有点疼。”
寇鹤烁眯着眼睛,明明年纪不大,眯眼睛却愣是搞出来两道皱纹。
“我问医生了,说你这也有心理因素。”
你总是觉得它有问题,想出来的,虽然多少还是有点没恢复彻底的原因。
两个人被送到楼下,霍忱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寇熇她家。
他要是现在回家,他就不用睡了,他奶绝对会唠叨和哭一个晚上。
过去他也有不回家的时候,被他奶搞郁闷的时候就躲在外面的水泥管子里睡,只要不回家他就觉得耳朵轻松了。
霍家-
霍奶奶根本就没睡,孙子没回来她怎么可能睡得着,看看时间,这都十二点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电视开着放得声音很小,她就借着那光儿等孙子回来。
一会睡一会清醒的,清醒的时候就骂,骂出声。
“不叫人省心的孩子,你瞧瞧你生的孩子,你是死了就干净了把祸害都扔给我了,我前辈子都是欠你们的,欠你们老霍家的,一个两个的都这样……”
她骂霍忱他爸。
生儿生女就没有让她舒心,省心的,这人生一眼就看到头儿了,累得慌。
骂完死的又骂活着的,实在霍忱并不是个听话的孩子,一想就眼泪就绷不住,没有爹妈你更应该好好的,谁知道好的不学坏的一学就会,大半夜的不回家,晓得肯定是跑外头疯去了,这还不如死在外头呢。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霍忱跟着寇熇很贵了家,一进屋子觉得闷的受不了,这个天气实在闷得很,关上所有的窗户开了空调,准备扔给他一床夏凉被,结果见那人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摇摇头。
澡都不洗这样就睡了?
被子扔在他脚边,自己迈步去洗澡了。
折腾一通,差点死在浴室里,实在身上疼的厉害,勉强冲了冲套上衣服回了房间。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寇熇脸上已经青紫交加了,昨天晚上被打的有多狠,今天脸上的痕迹就有多明显。
她抱着被坐起来,去开了卧室的门,昨天晚上睡觉上锁了。
她不傻!
交情多好,不至于拿自己开玩笑,虽然她也不认为霍忱会是那样的人,可对人还是抱有七分警觉心比较好。
开了门,沙发上已经没人了。
她去了卫生间。
方便以后照照镜子,只觉得自己的这张脸好像京剧脸谱一样的夸张。
楼下霍奶奶见孙子回来了,破嗓大骂。
音儿都劈叉了。
恨霍忱不争气。
“……你昨天去哪儿了?你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去了?和谁在一起,你给我说。”
霍忱小时候就是这样被她逼着审问的,问完她就会跑到被说出来名字孩子的家里大闹,不管不顾的那种闹,她会骂人很会骂人,站在人家门口就是破口大骂,遇上礼貌一些的家庭会觉得毕竟是长辈不好说什么,只能辩解两句,孩子在一块儿玩,哪有谁带坏谁,真的要是坏也是一起坏的,遇上那些不太讲究礼节的,霍奶奶又骂的实在难听,人家干脆就上手推,把老太太给推的一愣一愣的,叫她滚到远一点的地方去骂,人家不爱听。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霍忱去换衣服。
霍奶奶追进去,霍忱换衣服她也不躲,有什么可躲的,这是自己的孙子。
她就算是换衣服从来都不会避讳。
霍忱马上拿起来自己的衣服赶紧套上,拧着眉头。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霍放了?”
她就怕啊。
怕小孙子和大孙子玩到一起去了,大孙子已经彻底废了,小孙子要是再废了……虽然现在也没强哪里去,但毕竟比大孙子还有点人样。
“我谁也没找行不行?”
“小霍忱,我告诉你,你现在是年纪小我必须管你,等你高中毕业你爱哪去就哪去,我是指定不管你了,我也管不起,我这把岁数了,好日子一天没享受过,天天就给你擦屁股,我养你这些年就把你养成这样,这是我失败,你到时候找你那个死人妈去吧,你是她儿子,她有义务管你,你和她要钱去,她带着你爸的赔偿款跑的……”
“你能不能别提她了?”霍忱突然火了。
说十几年了,说的烦不烦?
就当她死了行不行?
能不能别总挂在嘴边?
“我凭什么不能提?几十万她倒是过好日子了,卷钱跑她倒是把你也带走啊,她可倒会,钱拿走了把你扔下了,我就活该倒霉就得管你……”
“没人让你管。”
说着话,突然撞了霍奶奶的肩膀一下,准备离开家里。
霍奶奶还在继续,咬着后槽牙,她并不会当着霍忱的面哭,当着霍忱永远都是只有嘴硬的姿态。
“我不管,你说的轻松,我不管你你就得死在外头,成天就知道打架斗殴……”
当当当!
霍奶奶的火气还没平息,恶狠狠扭头去看门口。
寇鹤烁手里提着点水果敲了敲门。
他上到四楼就听见楼上吵吵的声音了,老人家的嗓门还挺大的,这种环境寇鹤烁熟悉。
太熟悉了。
你去问问姓寇的这些孩子,是不是都这么长大的。
“你找谁?”霍奶奶问。
“找他。”寇鹤烁指指不耐烦的霍忱:“感谢你家孙子昨天晚上见义勇为救了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