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已经将对苏荷的橄榄枝儿抛了出去,他日就看苏荷接不接了。若她是个聪明人,肯定是要接的,若她蠢,这样的人不要也罢。哪怕她就是说出自己在她手心划了字儿的事,既无凭无据,又没留下痕迹,自己也可以咬她是被打之后冤枉人的,百合当着德妃等人的面撸镯子给她,就是为了这个。
但想来苏荷应该是聪明的,毕竟能被陆太后那般重用,当日自己命人打她时,也是不吭一声,显然心头是有主意的,自己抛出去的枝儿,她若不傻就会接。若她真接了,陆太后恐怕死也没想到,如此忠于她的女官,会被别人收买,尤其收买苏荷的还是百合。若真成功了,到时可真好笑了,昔日陆太后收买周百合身边的甄氏,如今百合也挖她一个人手,算一报还一报了。
“姐姐倒真是料事如神。”贤妃闲来无事儿,从凤鸣殿出来时就想去百合宫中坐坐,因此一块儿去了咸福宫,一路上说着话,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德妃之事儿上。
当日贤妃听百合提点时,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果然是百合眼光好些。
“倒也不是本宫料事如神,只是想得开了,看得自然就通透了。”百合意有所指的看了贤妃一眼,贤妃就沉默了下去。她不是不知道百合所说的意思,她只是不愿相信皇帝真是那淡漠无情,总不敢相信百合所说的话是真的,如今再听百合说起时,想到大皇子之事儿百合遭贬时的情景,贤妃心中也是凄凄然的。
两人沉默着不说话,只听到宫人一步一个脚步的踩在地上的声音,那步辇抬起来时摇晃着发出‘吱吱’的响声,在经过梅菀时,远远的百合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穿着绣有麒麟袍的中年男人随一队侍人路过,贤妃显然也看到了:“好像是高大将军进宫里谢恩了。”
唯有武将的官服上才是绣麒麟的,而有资格穿二品武将官袍的并不多,再加上年纪又那样年轻,才刚蓄了胡子,北齐朝的武将并不多,那身份自然一推就推算出来了。
明明高家吃了这样一个闷亏,可是高将军死了爹,立了功劳,得了这样几个不痛不痒的赏赐,泼天大功半点儿好处没捞上,还要进宫给皇帝谢恩,百合想到这儿,都想知道高将军心中阴影面积有多大了。她拿帕子捂了嘴,掩住勾起的唇角,拿手指将上翘的嘴角往下压了压,放了帕子时又是那懒洋洋的模样:
“恐怕是的,毕竟德妃惹了那样大的麻烦,皇上不追究她的过错,留她性命,又得了她位,高家还不得诚惶诚恐的跪着?”
听说昨日高将军便进宫里跪了半日,皇帝将姿态摆得十足,显然今日才召见他了。
若是不知道事情原委,这话听起来倒也对,可贤妃在知道事情始末之后,却又说不出话了。
一月底时,凤鸣殿的苏荷没有了动静,直到二月初时,百合在凤鸣殿又借故拉了苏荷要赏东西,苏荷这次再次拒绝,只是在被百合拉住手时,勾了勾她手掌心中,显然是做出决定来了。
回到咸福宫里,画意不明就里,气得浑身哆嗦:
“苏荷哪怕就是再得宠,也不过是太后身边一个女宫,更何况她与大皇子之事儿还脱不了干系,娘娘只是打她一顿,没有要了她命都是好的,她居然还敢三番两次拒绝娘娘好意,娘娘怎么不再给她一个教训?”
诗情替百合净了面,拿了用牛乳以及花露的香膏在百合面上匀净的刷开来,虽然没说话,但脸上也露出赞同之色,百合闭着眼睛:“教训是要教训,可不是你们想的教训。”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将香膏刷匀了,诗情从一旁泡在花液中的细纱取出,拿了些调好的中药泥包进去,裹好之后放在百合眼皮上了,才好奇的问了一句。
“往后都是自己人了。”她这话一说出口,诗情原本擦了手准备替她揉肩的,听了这话便吓了一跳,手里的帕子都落地上了,抬头看了百合一眼,只是百合这会儿脸上敷满了东西,眼皮也被挡着,倒是看不出脸上的神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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