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哪还有人顾得上吃饭,扔了碗筷便往西院跑,齐刷刷的昂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瞧,火光映着一张张笑脸,让人觉着,人世间的幸福满足不过如此。
萧寒低头看向依在他怀里的女人,红唇轻轻上扬,鼻子小巧精致,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睛,亮若明珠。他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低下头,亲亲女人柔软的发,温和道:“小心着凉!”
欣瑶只顾着眼前的烟花,未及深想,往男人怀里钻了钻,随口便道:“不是有你吗?”
萧寒没有再说话,目光也似移到了夜空中的璀璨,搂着女人的手紧了紧,嘴角的笑意一丝丝扩散开来。
“也不知母亲,弟弟此时在做什么?”欣瑶叹息道。
“想他们了?”
欣瑶乖顺的点点头,却道:“还是在南边的好,若在京里,只怕这个年,也是过不安生的。”
萧寒想着岳父一连几封的书信,笑道:“等京城事了,我陪瑶瑶回南边住些日子,看一看江南烟雨美成什么样!”
蒋欣瑶轻笑道:“只怕看江南烟雨是假,看水乡美人才是真!”
萧寒低下头,轻咬她的耳垂道:“放心,等回了房,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看水乡美人!”
蒋欣瑶见男人大庭广众之下便与她亲热,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抬起脚,狠狠的朝男人干净的靴子捻了几下。
男人皮糙肉厚的,浑不在意,得意的扬了扬眉,大声的朝院中下人道:“多放些,统统放完,大奶奶喜欢看!”
……
正月初一,萧家三位主子均着一身新衣,来到园子后头的小祠堂内,行叩拜之礼。
礼毕,老太爷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包,递到夫妻两个手里。欣瑶见有红包拿,笑得像只得了肥鱼的小猫,眼睛亮亮的。
萧寒趁老太爷不留神,偷偷把刚得的红包一并送到欣瑶手里。蒋欣瑶笑得像得了两条肥鱼的小猫,眼睛贼亮贼亮的。
萧寒暗自称奇道,往日里得了多少好东西,也不见她笑成这样,怎的两个压岁的红包,就像得了天大的宝贝似的。
趁着无人处,萧寒偷偷问李妈妈,李妈妈眯眯笑道:“大爷别见怪,大奶奶从小就这个样子,年年得的压岁钱,都亲自收着呢,谁也碰不得。”
“这是为何?”…
李妈妈笑道:“大奶奶说,得一回压岁月钱,就说明她在这个世上又走过了一年。哎啊,稀里古怪的,老奴也不明白。”
萧寒目色一暗,沉默不语。
……
正月初二,萧静娴带着一家人给老太爷拜年,萧寒亲自到府门口把人迎进来,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
老太爷今日穿了身绣庄新做的衣裳,颜色亮丽,显得格外精神。见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女齐刷刷的,一个都不少,笑得见牙不见眼,瞧着,倒像是年轻了几岁。
蒋欣瑶含笑看着杜天薇一边给老太爷磕头,一边暗暗朝她使眼色。再打量姨母脸色,比着三四个月前,虽已是大好,却还有几分苍白,显然是尚未调理好。
姨父的脸色也不大好,眼下的青色依稀可见,眉心也似多了几条皱纹,如此看来,杜祭酒最近的日子极难过。全天下,谁不知道杜府是靖王的母族,一理靖王倒台,杜家的下场可想而知。
杜天翔那厮依旧是一副天塌下来,你奈我何的样子,然细瞧之下,眼中带着一抹忧色,挥之不去。想他身处深宫,整日担心吊胆,能只眼中这一抹忧色,已是难得。
倒是一边的杜天飞瞧着斯斯文文,一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模样。
给老太爷行罢礼,萧寒扶着欣瑶,跪在丫鬟递来的跪垫上,给上首的姨夫,姨母行了大礼。头刚刚磕完,欣瑶便被姨母扶了起来,手里顿时多了个大红包。
见完长辈,小辈们之间便热络起来。
杜天翔一见欣瑶的面,便打趣讨要起红包来。
欣瑶嗔看他一眼,把事先预备下的礼一一送给杜天翔,杜天飞,杜天薇兄妹三人,只把那三人喜得连说表嫂大方。
略坐了会,杜云鹏朝萧寒,天翔打了个眼色,三人便去了外院商议事情。
杜天飞惦记着欣瑶那几屋子的书,早就念叨着想要瞧一瞧,给老太爷回禀之后,由李妈妈带着去了东院。
女人们则在偏厅一处说话。萧静娴显然是有话对欣瑶说,硬生生的把女儿支到了老太爷身边
杜天薇小半年没见着欣瑶,正有一肚子话要说,又不敢违了母亲的意,只得老老实实的跑到老太爷跟前说笑。
萧静娴朝欣瑶打了个眼色,两人会意,悄无声息的去了里间。r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