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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宏远大婚后的第二日,欣瑶便在书房里与蒋全,燕鸣商议了整整一天,连晚膳都是梅子带着几个婆子亲自拎了食盒送到书房。
瑾珏阁四处分店生意一年比一年好,几个老的琢玉师傅日夜赶工也忙不过来,小一辈的弟子尚不能出师,有几批订制的玉件都需三四个月后才能出货。
欣瑶早几个月就让钱掌柜招募一批手艺精湛的琢玉师傅及一些金匠,如今人已齐全,安置在欣瑶的庄子上,就等着东家一声令下开工。
欣瑶让蒋全再把人过过目,手艺出色,愿意签了卖身契的按以往的惯例,每人都有安家费及年底的分红,不愿意签的,则按件计银子。等京城事一了,她让蒋全按着以往计划好的亲自跑一趟西北,西南。
蒋全很清楚这次远行身上的担子,当下极为细心的与小姐商议了诸多细节问题,并提出让燕鸣跟着一同去。
这一趟来回没有个一年半,根本回不来,他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西北寒苦之地,行程极为艰难,以后这一块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接手,他把身边的人扒拉扒拉,也就从小跟着他的燕鸣最合适。
欣瑶原本打算小叔叔大婚后,让燕鸣去一趟江南把绸缎庄开起来,只是瑾珏阁是她最看中的,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欣瑶沉思半晌,才温和道:“燕鸣,全爷有意提携你,我倒有个提议,你跟着全爷这么些年,不是父子也胜似父子了,全爷膝下无子,你呢从小就父母双亡,倒不如让全爷认下你这个干儿子,岂不两全齐美?全爷,燕鸣从小就跟着你东奔西走,品性如何你是最清楚的,如今越发的稳重能干,又是个知恩图报的,这样的干儿子,你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蒋全哪里会听不出小姐的意思,暗叫了声好,欣然同意。
燕鸣向来是小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当下跪地,呯呯呯三个响头,一声“父亲”叫得蒋全眉笑眼开。
蒋全开心了,欣瑶却愁了,燕鸣这一走,京城这些事情交给谁去?就算李君能完完全全接了手,也是分身乏术啊。
燕鸣见小姐面有愁色,忙道:“小姐,怡园有两个能人,一个叫陈斌,一个叫许勇,都是当年福伯给您买来的,跟了我也有些年头,这些年厉练下来,堪当大用,小姐不防见见。”
欣瑶抬了抬眉头,笑道:“噢,那么依你所见,我该如何用这两人呢?”…
燕鸣忙道:“小姐,陈斌这人最擅长与人周旋,许勇最大的好处就是做事稳当。”
欣瑶略思片刻,便道:“燕鸣,你把我所有的铺子统统交给李君,以后这一块,由他打理。这两人你明日带来见我。全爷,咱们最晚这个月底出发。”
三人又细细商议半天,蒋全,燕鸣才顶着星星月亮出了萧府。待这两人走后,李妈妈才带着等了近一天的李君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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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萧府的下人房里,李妈妈一边帮李君收拾行囊,一边唠叨道:“小姐把她所有的铺子统统给你打理,这是给我们母子俩的体面,你可得事事谨慎小心,把铺子打理得妥妥当当。要是出了点差错,当心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李君尚沉浸在惊讶之中,半天才郑重的回了句:“放心!”
李妈妈又道:“这趟往南边去,机灵着点,冬梅跟前,舌头多打个滚,这丫头从来对小姐忠心耿耿,她有今天的日子,也都是托了小姐的福。你可别小看她,聪明着呢,多学着些。小姐跟我说了绣庄,客栈都是二太太掏的私房银子交给小姐打理的,你可不能把这差事给办砸了,要不然二太太跟前,小姐不好交待!”
李君不停的点头,末了突然冒出了一句:“娘,小姐的身家真真是不得了……”
李妈妈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毛栗子,骂道:“这话也是该你说的?小姐说了,要低调,懂吗?”
李君疼得龇了龇牙,摸着脑袋忙道:“什么叫低调?”
李妈妈气得又赏了他一个毛栗子:“低调都不懂,就是多做事,少说话,最好不说话。以后小姐的事,你要敢跟别人攘攘,我打断你的狗腿。睡觉,后天一早就给我出发,早去早回!”
李君素来是个孝子,听这话,赶紧钻进被窝里闭眼睡觉。待李妈妈走后,才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流泻进来的月光,心里暗暗盘算着铺子的事。
越盘算,越惊心,越盘算,心里越没底,索性穿戴好衣裳,塞给后门的看门婆子二两碎银子,偷偷溜出了萧府,快马加鞭到怡园找燕鸣商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