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苏州府铺子,庄子诸多事宜,离不开人。
初八,大房一家起程回南。因沈府老太爷子月底回京,大爷夫妇及两个孩子暂时留京。
老爷子在外游山玩水一载半,半月前,书信一封说要回京过年。
沈英的父亲沈杰远在苏州府,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便令恰好在京的女儿女婿代为尽孝,再随沈家的进京送年礼的船一同回南边。
这一日,欣瑶刚起床,便觉着身子有些不对劲,掀开被子,星星点点几处红色,原是来了葵水。
欣瑶哀号一声,忙唤来微云,把事先准备好的月经带拿出来用。古代女人来了葵水,穷人家用草木灰包在布里,讲究的人家用丝啊绸的。
欣瑶早在去年,就备下了这东西。
她根据后世的经验,请全爷在外头收购了大量的棉花,拿到集市上,请老师傅弹成薄薄的棉被,在太阳下暴晒。用时,只需剪成一长条,外头包层丝绸,放在月经带里,当作后世的卫生巾用。
欣瑶前世,最不能理解一种女人,人前挎lv,回家吃泡面;外表光鲜亮丽,却穿着廉价的内衣。在她看来,包包再贵,衣裳再美,也比不上照顾好自己的胃和身体更重要。一个女子,连最隐私,最重要的部位都不用心呵护,又能指望谁来真心呵护你。
待换过衣衫,喝了一碗烫心的红糖汤,接过微云递来的手炉,欣瑶舒服的歪在坑上,却见母亲笑眯眯地进了屋,忙道:“母亲,府里的事都理完了?”
“再大的事,哪有瑶儿的事重要。我的女儿,长大了。大姑娘了。”
欣瑶又羞又恼,红着脸道:“哪个大嘴巴,丁点的小事,也劳母亲大冷天的跑过来。”
“傻孩子。这哪是丁点大的小事,这可是我女儿的大事。”
“母亲非要嚷嚷着全府都知道不成?”
顾氏见欣瑶难得露出小女儿神色,笑道:“好,好,不说,不说总行了吧。瑶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欣瑶只得道:“肚子有些难受,其它的也没觉得什么。”
“那就好,这两天,可别着了凉,没什么事。就在房里歇着,想吃什么,尽管让下人去做。”
“母亲,我省得。”
顾氏顿了顿,道:“瑶儿过了年就十五了。老太太一年前就开始留意三小姐的婚事,这几个月一直在外头打听着。你比她小几个月,按理早就该相看起来.母亲舍不得你这样小,就嫁了人,也没跟你说起过这事……”
欣瑶调皮的眨眼笑道:“母亲到底想说什么,不防直说,女儿听着呢。”
顾氏见欣瑶一脸坏笑。嗔道:“鬼机灵,我要说什么,难不成,你还会不知道?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瑶儿聪明如许,非平常女子可比,母亲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欣瑶敷衍道:“女儿不想嫁。”
顾氏笑道:“世上有三件事不可信,一是老年人说不想活,二是少年人说不想长大。三是大姑娘说不想嫁。”
“母亲,世上还有两件事是不可信的,女子的眼泪和男子的誓言。”
顾氏柳眉倒竖,气笑道:“小小年纪,瞎说什么?”
欣瑶叹道:“母亲若一定想让我嫁,就只找户平常人家,找个平常男子即可。”
“你这孩子,平常人家哪里敢娶蒋家的女儿?你啊,到底是怎么想的,实话跟我说,咱们母女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欣瑶方才收了嬉笑之色道:“母亲,其实女儿真不想嫁人,就想陪着您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
顾氏闻言也不动怒,只盈盈道:“为什么?”
“您想啊,嫁了人,且不说公婆,小姑,妯娌一大堆,就是小妾,通房之流的,也让人心烦。何苦上杆子没事找罪受呢?”
蒋欣瑶倚在顾氏身上,脑袋往顾氏怀里轻轻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