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下不喜,遂对二老爷道:“如今府里二太太忙着理家,操办元航婚事,还得看顾几个孩子,分身乏术。周姨娘恰巧又病了,二老爷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侍候,就把我身边的红绣给二老爷使唤吧。这丫头跟了我几年,是个好的,为人本份又老实,过几天,找个黄道吉日,抬了姨娘,也省得让我操心。”
红绣乍听得老太太的话,一张俏脸红得不成样子,娇羞得走到老太太跟前磕头谢恩,眼睛却悄悄的往二老爷那边打量。
蒋宏生一看那样子,心里便不甚喜欢。
顾氏自顾自哄着昊哥儿,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倒是柳姨娘,面色沉了沉,全不似刚刚那般喜色。
蒋宏生抬眼偷看了两眼顾氏,遂点头应下。
蒋欣瑶心下怅然,暗中捏了捏母亲的手。
顾氏莞尔一笑,反过了拍了拍欣瑶手,以示安慰。
欣瑶暗叹,只看母亲这份淡定从容就值得她修练多年。想起前世狗血的一句话‘生活就像强奸,你若不能反抗,那就只有好好享受!’欣瑶不知怎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四丫头有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让我这个老婆子乐一乐!”老太太自从上回听钱嬷嬷说起她,私底下便留心起她来。
“回老太太,孙女只是被弟弟的手抓得有些痒,没忍住,笑出了声。”
昊哥儿见姐姐提起他,一头扑进欣瑶怀里,嘴里嘀嘀咕咕,听不清说些什么。
老太太刚想说两句,只见大管家匆匆走来,对老太太行了礼,道:“老太太,二老爷,前院有人找二老爷,说是旧年在扬州府的朋友。”
“二老爷去瞧瞧吧,这会我也累了,想歇着了。”
蒋宏生起身,把老太太扶到归云堂,才随着大管家去了前院。
老太太一走,余下的人哪里能坐住,各自回房不说。
蒋欣珊诡异的朝柳姨娘笑笑,扶着玲珑的手,含笑而去。偏这笑被刚刚抬头的欣瑶瞧见。
三姐姐,你果真出手了,这场好戏,我可是等了好多天了!
这日晚上,蒋宏生没有歇在新姨娘处,而是早早的在秋水院歇下。
第二日,蒋宏生下令,柳姨娘持宠而娇,不敬主母,禁足半年。
消息传来,全府哗然。咱儿个柳姨娘脸带春色的表情还厉厉在目,怎么一夕之间,就犯了事,禁了足呢?
蒋欣瑶对柳姨娘禁足没有一丁点惊讶,她只是好奇三小姐如何出的手。
顾氏仿佛知道女儿的好奇心,待二老爷去了衙门,便把欣瑶叫到了跟前。
其实过程很简单,昨日那位自称旧友的男子,蒋宏生并不认识。人家到蒋府来的目的,只是听人说起昔日名震扬州府的柳如眉随着蒋家进了京,想问问她如今生活得可好,并顺带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惊鸿一瞥。
临了来人用颇为羡慕又略带酸涩的语气祝福蒋宏生与柳如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又隐晦的表示自己只能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蒋宏生忍着怒气把人送走后,一脚踢翻了书房里那人坐得椅子,又令下人用清水,冲洗了地面几遍,方才作罢。
夜里与顾氏商议一番后,第二日,便下了禁足令。
蒋欣瑶听罢,冷笑连连。父亲与世上的男人一样,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性点灯。他放纵自己三妻四妾的同时,却要求女人对他忠贞不一,他的心归属于母亲的同时,身体却频繁的游走在妾室之间,来者不拒。
怪不得母亲对老太太赐他美妾,只是莞尔一笑,连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也只有像母亲这样聪明的女人,全不把男人的宠爱放在心上,你爱你的,我过我的,偶尔的婉拒,装傻,才让父亲迷恋之今。
顾氏见女儿沉默不语,便道:“这个三小姐,倒不可小看,似是而非的几句话,就让你父亲动了怒,小小年纪,能想出这样的计谋,也难怪当年二小姐败在她手上。”
欣瑶回神道:“这就叫歹竹出好笋!”
顾氏收了笑,郑重其事道:“你离她远些,横竖没几年了。”
欣瑶捏起一块点心,尝了尝,味道不错,方笑道:“母亲,,她就是只纸老虎,外面看着张牙舞爪的很,内里最是不堪一击。”
顾氏把茶碗递到欣瑶手上,嗔道:“纸老虎也是老虎,冷不丁的就要咬人。对了,你小叔叔他们可有信来?”